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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典讲解 >> 六祖坛经讲解 >> 六祖坛经讲解17 🎬 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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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课

思考题:

【知识类】

1、梁武帝一生致力于造寺度僧,布施设斋,达摩祖师为何说他没有功德?

【修行类】

1、为什么要应机说法?否则有哪些过患?

2、在学习的态度和方法上,本课讲了哪些窍诀?

【生活类】

1、有些出家人都穿着百衲衣,那么佛教徒穿着俭朴不好吗,为什么要注重自己的仪容?

2、你所理解的功和德分别是怎样的?

疑问品第三

辅导的新方式

这一品主要讲六祖回答弟子的疑问。这种方式非常有必要,近几年我去学校讲课,也是先作个演讲,演讲结束后,我也给学生留出一半的时间作问答。本来需要两个小时的讲座,一个小时作演讲,一个小时作问答。在佛陀时代,也曾这样答疑,在藏传的历史中,也有这样的做法,包括法师们讲完课后,道友们有辩论、有提问、有辅导。汉传佛教也是同样,六祖在第一品中讲了缘起,第二品中讲了《坛经》的中心思想,也就是般若品的中观正理,之后开始进行问答。

以后大家在佛教群体中闻思修行时,首先是讲座或者演讲,这个很重要。希望法师、辅导员在辅导的方式方法上面做些改变。

最近我有一个新想法:辅导员不一定占用全部时间来讲课,我觉得原来藏传佛教的辅导方式,稍微有一点变化是不是好一点。比如说今天本来有一个小时的辅导,但在一个小时中,辅导员辅导二十分钟,剩下的四十分钟,由道友们提出问题互动,这样很多人就有机会将自己的疑问提出来。当然,在此过程中,有些辅导员的智慧、辩才很不错,能一一回答,但如果自己在这方面未作训练,不一定答得上,即使辅导员没有答上,其他人也可以回答。现在像西方国家的有些问答场合,并不完全要立即回答,只不过把疑问提出来,大家共同商量,次日如果找到了这方面的资料,再进行回答,这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否则法师讲一个小时,大家一直在听,辅导员也讲个不停,或根据法师的内容来讲,或不根据法师的内容来讲,听者可能会有点疲厌。原来我刚来学院闻思时就是这样,上师讲完以后,大堪布讲,大堪布讲完以后,小法师再讲,小法师讲完以后,小辅导员再讲,一堂课大概听三四遍。但现在从时间等各方面来看,可能稍微改变些方式好一点,辅导的过程中加入提问。

一日,韦刺史为师设大会斋。斋讫,刺史请师升座,同官僚士庶,肃容再拜,问曰:“弟子闻和尚说法,实不可思议,今有少疑,愿大慈悲,特为解说。”

一日,韦刺史为师设大会斋:讲完般若品,并不是当天就开始问答。过后的某一天,官员韦刺史为六祖大师设大会斋。可能不仅仅是供养六祖大师,对所有参加法会的人都进行供斋。

斋讫,刺史请师升座,同官僚士庶,肃容再拜:吃完斋饭之后,韦刺史让法师登上法座。同时,很多同朝为官的同事,其他百姓信众等等,一起整肃容仪,再行礼拜。

他们需要整肃仪容。不像我们这里的有些道友,平时提问、讲课、走路,仪容都没有进行整肃,其实这样不合理,佛教中威仪如法非常重要。

问曰:“弟子闻和尚说法,实不可思议,今有少疑,愿大慈悲,特为解说。”他礼拜之后,问了这个问题:“弟子在六祖大师您跟前听闻佛法,您讲得特别精彩,非常不可思议。但听了般若品之后,弟子现在还有一些疑问,希望善知识大慈大悲,特地为我解说。”

表面上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实际上是多数人的问题,当时在场的人不一定知道,这也是未来很多人的疑问。比如说须菩提、阿难等佛陀的弟子向佛陀提出来的问题,对当时的人来讲,有些人不一定很明白,有些人却认为不一定很重要,但等佛陀涅槃之后,这些问题就显得非常重要。

因此,现在法师们或者一些有智慧的人讲课时,对他们的讲解和回答也应该非常重视。我最近看到法王如意宝在国内外传法的视频,他老人家当时简短的开示,或者对别人的问题简明扼要的回答,现在慢慢深思时才发现:以前在上师身边时,觉得这类问答稀松平常,并没有意识到它的重要性,但现在看来,确实有不可思议的价值。

此处的提问者韦刺史,是斋请六祖的施主,另外,他当时提问时,自己的装束非常庄严整洁,这一点也很重要。我们以后讲课、辅导,或参加任何一个佛教仪式时也要注意。我看到很多佛教徒穿着不整洁,尤其是学藏传佛教的僧人,个别人蓬头垢面,其实藏地的水很清澈,不可能连水都没有,其他方面你实在有困难,我就不说了,但整个亚洲来讲,藏地的水源最丰富。而有些藏传佛教的学僧,说话、穿衣、讲课等很多方面的威仪不庄严,威仪很重要。

在国外的很多大学里,任何一个教授在讲座等不同的场合中,都对自己的仪表相当关注,可是我们国内的有些大学教授们,出场时就像济公和尚的弟弟,或者说像瑜伽士(众笑)。穿得破破烂烂的人经常被叫做瑜伽士,因为成就者什么都不执著,“鞋儿破、帽儿破……”,一切都破也无所谓。但我觉得这种行为不妥,如果你真的已经打破了一切执著倒无所谓,否则在任何场合中,像一个佛教徒是很重要的。

我希望无论是出家人还是在家人,应该在任何场合中观察自己的身心,你的内心如何,外表上看不出来,但如果你的外表衣着非常庄严,对你自然而然生起信心。我是凡夫人,可能我的心不清净,每次看到一个出家人仪容非常庄严,那不管他内心中有没有功德,都会对他自然而然起信心;如果一个出家人的外表特别糟糕,也会对他产生一种邪见。在家居士也一样,以后在任何场合中,佛教徒都应该重视自己的威仪。

师曰:“有疑即问,吾当为说。”

六祖说:“你有什么疑问就提出来,我可以为你解说。”

韦公曰:“和尚所说,可不是达摩大师宗旨乎?”

韦刺史称呼六祖为和尚。自清朝以来,“和尚”一词听起来似乎不恭敬,其实“和尚”就像“上师”“喇嘛”的意思。

韦刺史说:“大善知识之前所说的法,是不是禅宗初祖达摩大师的宗义?”

意思是,前面讲的般若品,是不是与达摩祖师所说的宗旨完全一致?这就像因明中最根本的立宗,立宗以后,辩论时对方就没法再改变立场了。韦刺史提问题还是比较厉害的,首先确定大师所讲的是不是达摩祖师的究竟意义。

师曰:“是。”

六祖说:“是。”

六祖的法脉当然是从达摩祖师传下来的。从佛陀算起,达摩祖师是禅宗第二十八祖;在汉传的禅宗中,达摩祖师是第一祖。相关的历史中,佛陀在灵鹫山众会中,大迦叶尊者的智慧与佛陀的微笑相应之后,直接领受到禅宗的境界,就像密宗中的如来意传一样,以前我也讲过“拈花微笑”的公案。后来迦叶尊者把这个法传给阿难尊者,一直传到了达摩祖师。达摩祖师再以衣钵相传的方式,传到六祖,所以六祖说:“是的,我的传承与达摩祖师完全一体。”这时,韦公就直接提出问题了。

公曰:“弟子闻达摩初化梁武帝,帝问云:‘朕一生造寺度僧,布施设斋,有何功德?’

韦刺史在六祖面前很恭敬,一直自称弟子。他说:“弟子以前听说达摩祖师刚刚来汉地度化梁武帝时,梁武帝问达摩祖师:‘我这个皇帝,一辈子中建造寺院、敕度僧人、布施放生、设宴吃斋,有什么功德?’”

相传梁武帝当时造了480座寺院,其实不止这个数目。当时他确实是弘扬佛法特别了不起的大国王,他还为僧众颁布度僧制度,据说当时出家人数众多,僧众质量却大不如前,因此皇帝专门颁发度牒用以证明身份,度牒相当于现在的僧侣证、活佛证、出家证,当时持有度牒的僧人,亦可免除地税。唐朝下发的度牒特别多,僧尼数目已达鼎盛,到清朝初年,此制度基本被废止。当时出家,要考进士课程、三藏典籍、戒律威仪等等,有很多要求,相当于考大学一样,考试合格,才颁发度牒。

梁武帝建了许许多多寺院,你们也应该看过相关历史;另外他对出家的制度比较宽松,全国各地出家之人也为数众多;还有布施、放生,尤其在戒杀放生方面,要求所有汉传佛教的僧尼茹素,素食传统是从那时起一直延续到现在。

所以,我也在不同场合中常说,汉传佛教中最值得学习的就是素食观,这一传统离现在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梁武帝对整个佛教的贡献非常大,还有设斋、抄经、修桥等很多,人们都称他为菩萨国王。

达摩祖师的恩师叫般若多罗,是二十七祖,他把法传给达摩祖师,要求他再过六十七年,才可以把此法传到震旦(指神州、汉地)。他圆寂之后,达摩祖师在印度呆了六十多年,待因缘成熟,渡海来至广州。听说汉地有个大菩萨国王梁武帝,达摩祖师与梁武帝之间也发生了一些故事。

我们学院道友,在1998年专门排演过达摩祖师和梁武帝的故事,我对这个故事的情节还是比较清楚的。好像当时参演的演员现在全都不在这儿了,从1998年到现在有十多年了,到二十年时,这些演员应该聚个会。原来《红楼梦》的演员,过了二十年以后也聚过会。

达摩言:‘实无功德。’弟子未达此理,愿和尚为说。”

达摩祖师初来汉地遇到梁武帝,当时他没有说全无功德,而是说持戒、建寺、放生等功德,是人天福德,称不上是真功德。皇帝再问:“那什么是胜义第一谛?”他当时答:“廓然无圣。”凡夫也好、圣人也好,都不存在。皇帝不解,因为他做的是世俗谛的善法,现在个别佛教徒也只重视世俗福德。这时国王说:“对朕者谁?”指的是达摩祖师自己,达摩祖师却说:“不认识。”皇帝根本无法接受他的观点,你看这个和尚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那他传的法有什么可接受的!他们当时的因缘,话不投机。于是达摩祖师离开他前往少林寺面壁九年,后来神光(慧可)接法,成为第二祖。

达摩祖师直接传授胜义谛的法,而梁武帝对世俗法门很重视,所以,为什么说要应机说法,也是如此。有些道友给别人讲课时,根本不观察别人到底是什么性格、根基和意乐,直接讲中观、因明,讲般若空性,远离四边八戏,对方无法接受。我听说有的佛教徒对领导、党员开门见山地说,“不生不灭,不来不去,不常不断”,还说这是最高的法,对方都傻了,“啊,你说什么?什么不生不灭、不来不去、不常不断……”当然,你传的是《中观根本慧论》最深的境界,但对方是没有任何基础的人,你给他传授最高的法也不一定起到作用。

当时韦刺史问:“弟子听说达摩祖师度化梁武帝时,国王问自己建寺、设斋、供僧、布施等有什么功德,达摩祖师回答没有功德。弟子我一直想不通、解不开,困扰日久,希望和尚为我解说其中意义。”

你们以后讲《坛经》时要注意,问题和回答要对照起来讲,否则容易变成“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觉得我讲般若品讲得挺好,你们要参考,我看了很多讲义,比如“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这个偈颂,很多人在讲,但是如果以真正般若品的高度来讲,很多人的解释方法恐怕并非六祖的密意,六祖自己听到也不一定高兴,我解释的他应该会满意(众笑)。开玩笑,赞叹自己不好,以下原文中会说。

师曰:“实无功德,勿疑先圣之言。

祖师说:“确实没有功德,你们不要怀疑前辈圣者大德的语言。”

武帝心邪,不知正法,造寺度僧,布施设斋,名为求福,不可将福便为功德。功德在法身中,不在修福。”

武帝心邪,不知正法:因为梁武帝有世俗之心,我们已经讲过,邪见是世间法,正见是出世间法,梁武帝没有通达最殊胜的胜义空性智慧,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讲,世间中所有的万事万物、能取所取,全是邪的、假的。因此他的心带有邪见,根本不知道如来最究竟空性智慧的意义。

造寺度僧,布施设斋,名为求福,不可将福便为功德:造寺、度僧、布施、设斋等等,都是世间随福德分的资粮,连真正的福德资粮也算不上,只是人天福报,因为没有以空性见和菩提心来摄持。确实,无论是藏汉哪里的修行人,表面看来在修寺院、印经书、建道场等等,但如果他一点也没有以般若空性智慧的道理来摄持,那就与此处所说如出一辙,仍是入于邪见。

这种邪见的层次比较高,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邪见和正见,从最究竟的见解上分,它仍然属于世俗见,执持这种邪见,不能完全脱离轮回、获得解脱。所以,这样的福不可能变成究竟的功德,此处指福慧双运的功德。

学过中观的人都会明白,如果没学过中观的人讲《六祖坛经》,我觉得会比较费力,怎样转弯抹角地讲公案和历史,他可能也抓不到重点。

功德在法身中,不在修福:真正的功德在法身智慧中,并非是求人间福报。我们现在培养僧才、建寺、放生、念经、参禅,作任何功德最终一定要用三轮体空的智慧来摄持。我想今天在座的所有佛教徒,都会懂得这一点。很多人在藏传佛教中懂得了特殊的密意,我想这来自于前辈高僧大德的恩德,是前辈大德将法传下来的,如果没有前辈的教言,我们不会懂为什么这么讲,这完全符合佛陀的究竟密意。

大家不要认为这是六祖和韦刺史之间的对话,与自己无关。现在我们周围的很多佛教徒,也在造寺等作很多功德,但是如果没有以三轮体空的智慧摄持,没有回向给天边无际的众生,这种善法功德也会变成世间的福德而已,根本不是解脱的功德,此处的功和德应该分开讲。什么是功与德?六祖也有他的解释方法。

师又曰:“见性是功,平等是德;念念无滞,常见本性真实妙用,名为功德。

比如汉地寺院里放一个功德箱,在功德箱前面磕大头、供养钱等等,这些也叫功德,但这是下等的功德,真正的功德,祖师在此处是将功和德分开讲的。

见到一切万法的本性或者心的本性,称之为功。《大幻化网》中讲过平等和清净,一切万法在究竟胜义中与空性无二无别、平等无为,这叫做平等,也即空性。从见性方面讲功,从平等空性方面讲德。我们的心识没有任何阻碍和执著,恒常见到本性妙用。胜义中无所得,一切空性、体性无相,世俗中妙用不灭、显现不灭、如梦如幻,这就称之为功德。

内心谦下是功,外行于礼是德;

“内心谦下”,不是指谦虚、谦卑、不傲慢,而是指内在心如果没有我慢,证悟了无我后,自满、自大的我执即会消除,没有内在的我执,这叫做功。如果没有了我执,那么由我执所引发的显现在外的我所也没有,这称为是德。

内心没有傲慢,外相的行为上对别人很礼貌、恭敬,把这两者解释为功德恐怕不行,因为前面说皇帝作布施、建寺院等都没有功德,然而在这里,内心没有傲慢心,给别人天天磕头就有功德,有自相矛盾的过失。如果说内心没有傲慢,给别人天天恭敬顶礼,这两者是功和德,那么为什么建寺没有功德,而顶礼有功德?这样解释恐怕不对。

因此我的理解是,如果内心没有我执,我所执也不可能存在,我们的内心没有我慢的话,没有我所,表现在外相上会相当恭敬有礼,这称之为功和德。

自性建立万法是功,心体离念是德;

“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等的意义,前面都已经讲过,一切万法可以建立在空性中,这叫做功。心的本体远离一切分别念,虽然有光明的明现之分,但是能取所取的执著全部都已经远离,这叫做德。

空性中可以显现,但对显现没有执著,也就是密法中常说的光明和空性无别。我觉得解释时要在心法上安立,否则不能算是一个很好的解释方式。

不离自性是功,应用无染是德;

“烦恼即菩提”,一切万法不离自性叫做功。心在动念中也没有染污,就像莲花出淤泥不染,不离自性,亦如虚空,虚空中虽然有云雾,但是云雾从来没有染污过虚空的本体。显现上有贪嗔痴的现象,但这些贪嗔痴烦恼从来没有染污过心,这叫做德。

若觅功德法身,但依此作,是真功德。

如果我们寻觅内在的功德法身、智慧法身,证悟觉性,如是而做,为真正的功德。

若修功德之人,心即不轻,常行普敬,

如果我们是修功德之人,内心恒常远离傲慢,那么傲慢所显现的我所对境也会一无所得。

如果解释为,内心远离傲慢,因此外在的行为对别人毕恭毕敬,就如我之前所说的一样,如果我们建寺都没有功德的话,我们内心中没有傲慢而常行礼拜就有功德,也恐怕不行。

心常轻人,吾我不断即自无功;自性虚妄不实,即自无德;

如果自心经常轻慢他人,我执不断,没有证悟无我,则是无功。而未证悟无我,自性虚妄于外界显现始终不断,所以,能取所取方面的现象,一直在显现中不断,这叫无德。

反过来说,我都没有,我所执也没有,如果世俗现象中轻慢别人的心态没有,轻慢别人所带来的各种虚妄后果也不可能有。

为吾我自大,常轻一切故。

因为我们的我执特别可怕,而一旦有我执,一切功德都会摧毁。

此处是讲所谓的我执和法执于现象中离一切相,一切都无,叫做无缘的智慧,无缘的智慧有无缘的功德。

善知识!念念无间是功,心行平直是德;

六祖最后总结性地说:总而言之,善知识们应该记住,念念无间叫做功,心行平直就是德。

念念无间:我们对所生的分别念本应无有任何执著,它的光明是无间断的。以密法来解释的话,念念无间断是说,我们起心动念中的一切意念、觉知,如来藏的光明分在此中从未间断过。

心行平直:前面也讲过,心和行的本体平直、平等、空性,从光明上讲,明分永远没有间断过,从空性上讲,心性、行为,一切都在平直、平等、空性中一味一体,无有高下、无有不平,全是平直。《大幻化网》中以“一因文字理”来进行推理,为什么是一个因呢?因为诸法于空性中是一味的,并依文字理来建立,“阿”字无生境界中无有任何相状和执著,所以,在大空性的平等状态中没有任何执著。

自修性是功,自修身是德。

性:心的本性,指智慧。

自己修行内心本性的修法叫做功。同时在显现上调伏身体,最后身心融入一体,这叫做德。

可以这么说,佛的相好是依靠福德而形成,但从最究竟胜义中讲不可得,包括佛的相好等一切不共的法,在胜义中都没有可执著的。

善知识!功德须自性内见,不是布施供养之所求也。

善知识们,功德必须是自己用心观心而见到的,并不是以外在的供养、布施、建寺、持戒而得到的。

这些是不是证悟胜义谛的方便或条件呢?当然是,但真正的功德从内心上安立,在这一点上,藏汉两地的大德们,究竟的观点一致,所以我们修行时不能偏堕于一方。有些人在修行过程中一味地专注空性,任何世俗善法都不重视,这样一来,最后一点都没得到世俗的福德资粮;有些人一味地专注于世俗福德,一听般若、空性,他就兴趣索然,虽然表面上他做了善事,但哪怕早上起床后和晚上睡觉前,在空性中安住一会儿也很好,为什么在空性中安住呢?因为空性是万法的本体,这种本体是成就最根本的因。

前两天我讲了《三主要道论》,里面说单有出离心和菩提心还不够,还需要无二慧,如果没有无二慧,不能断除轮回的根本。同理,我们后学者应该反反复复地观察,修行有没有以智慧来摄持,没用智慧来摄持,完全断除轮回的根本的确很困难。

禅宗和密宗大圆满也这样承许,有些人认为修密的人不用观空性,并非如此,密法中最高的是本来清净大圆满,大圆满中认识心之本性的观点,与《中观根本慧论》和《中观四百论》中所说的完全一致,因此麦彭仁波切也说,如果你想证悟大圆满,必须先要知晓究竟的中观见解。

功德必须要从内心见,不是从外见。

是以福德与功德别,武帝不识真理,非我祖师有过。

福德与功德有很大差别,有时我们将福德和功德混用了,藏传佛教和汉传佛教中都有这种情况。

六祖给他的答案,功德和福德有很大差别。虽然梁武帝是一代君王,但也不懂这个道理,并不是达摩祖师的过失。

因为当时他所传的确实没错,最高的顿教法门讲得就是这种道理,但是当时皇帝没有通达最甚深的法门,而且自己也特别重视世俗谛方面的法门。

我现在去学校讲课,也不得不讲比较浅显的世俗法。刚开始我在北大讲课,拼命地讲中观的思想,结果听众好像不太喜欢听。虽然北大学生的智慧很不错,课后提问很尖锐,但我还是发现,即使是在大学师生面前,不要说密法的见解,即使是中观最高的境界也不能提,提了以后他们不一定重视。如果讲当前社会中人们普遍关心的问题,学生很喜欢听,每次一讲这些问题,所有人都目不转睛,但我不想天天都讲这些问题。可是我去另一个学校讲课,也能感觉到,现在人们重视的不是中观空性,不是获得解脱,而是眼前的生活、金钱、婚姻、就业等问题,这才是他们关注的。

这些问题我可不可以讲呢?可以讲。但只讲这些,根本的问题能不能解决呢?不能解决。所以我与大家交流时,只是做一个引导,不能讲得很深入。但我想在佛教徒中讲得深一点,现在很多人认为,藏传佛教的佛教徒整天都念“嗡玛呢巴美吽”,汉传佛教徒只念“南无阿弥陀佛”,佛教徒只需要念几种佛号、咒语就可以,其实不然,佛陀的法门浩如烟海。

中观、因明、现观……为什么学院开设这么多门课,有些人与现观宿世有缘,现观与他的内心特别相应,有些人觉得因明法门与他特别相应,所以我想:寺院、佛学院等佛教团体,应该将各式各类的法门提供给学员,这非常必要。如果我们只弘扬一种法门,比如说只弘扬禅宗法门,有一部分人对禅宗有兴趣,但是不一定所有人都有兴趣,而且不一定所有人都得到利益,所以,针对不同的人要开设不同的课程。

在学习态度和方法上,要对大家有统一的要求:自身需要精进和付出,道友间要相互激励和配合。否则一个人自学不易成功,除了极个别的天才以外,一般情况,个人自学很难开发智慧。藏传佛教的很多前辈大德们,都是在群体中、众人中不断地开发智慧,最后他出类拔萃的智慧也会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

如果我们在无意义的事情上互相竞争和攀比不太好,但是在学习上、求知上,有一种竞争心和攀比心非常必要。比如说别人已经背了一千个颂词,我和他年龄相仿,我为什么不能背?他能听好多堂课,我为什么不能听?我发现很多佛教徒在不需要修忍辱的地方,忍辱修得特别好;不需要看破的时候,都持无所谓的态度,是否闻思都可以,分数也无所谓,都看破。该看破的地方没有看破,不该看破的地方已经看破了,完全颠倒。

很多人从小没受过佛教教育,没闻思过经论,因此与佛理不太相应的行为会经常出现。今后的每一堂课,大家都应该思维,这一堂课对你有什么启发。

比如今天所讲的是官员对六祖提问题,六祖给他回答,回答的方式,是先讲梁武帝的问题,然后对功德作了解释。如果我们是提问者,我们又该怎样提问?其实在我面前也有很多人提问题,有时候我确实回答得不好,有时候我回答得应该还不错。但是我发现,很多时候对方问完以后,心就散乱了,我回答时都在看着他,但是他心不在焉、左顾右盼,他提问题完全是形式化,更不能指望他们将我回答的问题一一记录,以前的人,哪怕是一个问题也认真对待。

比如六祖回答的这个问题已经被整理成文字,有很多人从中获得真正的教义,他回答得很好。为什么说没有功德?从究竟实相上看,造寺、度僧,这些都不算功德,从心法上讲,真正的功德并非如此。我们也可以这样回答,但现在有多少人能懂得!

现在学人常犯的弊病:在学习方面,不珍惜当时的机会。在提问题方面,一些重要的问题,真正的善知识已经回答了,却不做记录。以前的人,对大德的金刚语,会一字不漏地记下来,因为一句话都会对众生很受用。

也许我有很多问题,有一个善知识给我一一作答以后,我把这些疑惑都解开了,那么我终生都已经变成真正有智慧的人了,所以问问题很重要。但是有些人不问,一直把它藏在心里,慢慢变成了“肿瘤”“癌症”,最后演变成邪见了。还有些人根本没有问题,无所谓,只要吃得饱就可以。白菜一斤多少钱?苹果一斤多少钱?西红柿一斤多少钱?鸡蛋、鸭蛋怎么卖?在这方面经常问,路上也经常能听到这样的对话:“啊,东北米好吃,四川米不好吃。”“对对对。”“是不是你也不想吃四川米?”“我也不想吃。”(众笑)其实东北米、四川米、南方米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