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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师,我没有妈妈了。”一句话,我已泣不成声。

这一世我们与父母的相聚,无非是各了因缘,缘尽而灭,我们无法强求亦无法阻止。在执着于生离死别之外,我们更要做的的是为亡者行持善法,帮助他们解脱轮回之苦。



《你是我心头一朵尖尖荷》


文/悦颀


一碟醋溜绿豆芽,一碟清炒西瓜皮,配上妈妈独家自制的粗粮素卤面,是7月13日那天,我家餐桌上普通如常的夏日晚餐,平凡简单,平静温馨。都是清凉爽口的食材,又是熟悉的妈妈的味道,那顿饭我和爸爸都吃得轻松而舒心,仿佛冲淡了些许酷暑时节的焦躁炎热。


妈妈却什么饭菜也没有吃,说自己不饿。我丝毫没在意,想着平时她也常喊着要“减肥”而不按时进餐。饭后,父亲带着两岁多的小孙儿出门散步,我则回到房间百无聊赖地翻看手机。


妈妈清洗收拾完碗筷和厨余,大约七八点钟,嘱咐我说,桌子上留了半碗面和半根玉米,让我当夜宵吃了,避免再犯低血糖。我背对着她,随口应了声,但没有回头。怎么也没想到,这成了她此生与我最后的对话。


晚上21点26分,我听到宝宝和姥爷回到家,在咿咿呀呀讲话玩闹,但没听到孩子姥姥的声音。通常这个时间,她只要在家,都会开心地逗弄小外孙,俏皮又热闹。我隐约稍感奇怪,便给她发微信:


“妈妈,你不在家吗,怎么没动静?”我听到了她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但没收到回复,以为她在专心追剧,懒得看手机。


21点46分,不知怎的,我觉得在床上越卧越冷,像是要感冒似的,便又给她发了微信:“妈妈,帮我拿个被子吧,好冷。”她没有回复。


21点57分,我重发了同样的消息,依然没有得到回复。


后来我昏昏沉沉睡了,一直入梦不深。凌晨三点多,突然被爸爸急促大声的呼唤惊醒,我心头一紧,踉踉跄跄寻声而去。妈妈仰躺在床,却不似熟睡的静谧安然,而是以我从未见过的死寂姿态,头稍歪在一侧,手半握着拳,无力地垂着。


走近了看清面容,那个画面却从此成了我心中惊恐与疼痛的定格:妈妈的嘴唇已泛紫黑,双目半张半合,欲说还休,欲语泪流。爸爸疾呼着她的名字,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她的瞬间却如触电般发麻,身体是凉的,没有体温了。


这是怎么回事,妈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救护车深夜赶来,急救人员说已无心跳,基本没有希望了。


怎么可能呢?妈妈连疾病都没有,几个小时前还给我们做了饭,整个人健健康康、活力四射啊!我和爸爸都不甘心,不接受这样的定论,依然要求送医抢救。



7月14日凌晨,3点57分,妈妈被床单裹着抬下楼,爸爸随救护车去了医院。家里还有那么小的孩子,我只能留守。站在妈妈的床边,我再次给她发了微信:“妈妈,我爱你。”


她的手机就在我身边响起,显示着刚收到的未读消息,可惜她再也无法查看。屏幕上是我和宝宝的合影,两个都是她心头最爱的宝贝,我们笑得好灿烂,可那份灿烂在此刻竟显得刺眼,狠狠灼伤着我。


凌晨四点多,爸爸打来电话,故作镇定,却语无伦次:“女儿,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要坚强,妈妈不在了……女儿,去找一下妈妈的身份证……需要开……死亡证明。”


窗外倏尔雨落,越下越大。妈妈名为“红雨”,因她降临人世之时,恰是晚霞满天,飘着小雨的黄昏。而她悄然离世之时,竟是朝霞初起,而天空再度飘雨。


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瞬间泪如雨下,刹那肝肠寸断,仿佛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剧痛到碎裂了。宝宝仍在安睡,娇嫩的小脸上写着单纯美好,全然不知这个家从此天翻地覆,最宠爱他的姥姥已经永远离开了,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一句话,甚至连确切原因都不清楚。



而我已再度有孕在身,胎儿四个多月了,突如其来的极度悲伤令我阵阵腹痛,另一个与我骨血相连的小生命也承载着无以言表的哀恸。


一周前,我才刚刚经历了艰难的住院保胎,是妈妈不舍昼夜,在医院照顾了我十天。在我连夜输液、止血、止痛和插管、吸氧的时候,妈妈整宿不休,守在病床边,即使困倦无比却仍然小心翼翼地紧盯着吊瓶,生怕跑针了或不知不觉中滴完了药水。


她是那么舍不得我受苦,却顾不得自己辛劳透支。我当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默默发誓再也不和她吵架置气了,将来一定要好好孝顺母亲,等她老了,我也这样无微不至照顾她。


可是她没有给我机会,仅仅一周之隔,已是阴阳两界,子欲养而亲不待,悔恨自责之情无以复加。家中一切陈设都是她的巧思,所有物品也都是她正在使用中的模样,日常背包是打开的,墨镜和遮阳帽放在一侧,口红剩半支,香水剩半瓶。


妈妈生得美,也十分爱美,梳妆台整洁而琳琅满目,像是属于一位妙龄少女。她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许多,每每说起有我这么大的孩子都惹人艳羡,若说起还有个乖巧的小外孙更是令人啧啧赞叹。



那个清晨,家人皆反对我进太平间见她最后一面,顾及我有孕在身,怕不吉利,也怕我伤心过度,便让殡仪馆的车早早把她的遗体接走了。我如此不甘心,执意央求着爸爸冒雨带我去殡仪馆,无论如何我都要再看她一眼。


几个小时前她还与我亲密说笑,彼时却已与许多静寂的尸体一起,躺进了狭小的冰柜隔间。向来胆小的我,竟然并不害怕,在阴森寒冷的冰柜间长跪不起,隔着厚厚的钢板在她头顶方向念着“阿弥陀佛”与观音心咒,和她诉说着我未尽的爱与感念。她最后的遗容连皱纹都没有,五官端正,皮肤光洁,依然美丽优雅。


我从没想过妈妈会以这样极端的意外猝然离世,更没有做好准备。甚至连“衰老”这个词,我都无法接受将其与妈妈关联在一起。


前几年,我偶然发现她鬓角生出了白发,会自己躲在一旁偷偷抹眼泪,然后默默拿剪刀帮她一根一根把新生的白发剪掉。后来白发越来越常见和密集,我也默许她再染成青丝。她是那么美,那么健康年轻,而我是那么爱她。



爱她的人不止是我。父亲是她的初恋,两个人算是那个年代有些禁忌的“师生恋”。二十岁出头成婚,次年便有了我,风雨兼程三十载,吵吵闹闹但又彼此依恋,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家父不善表达,从没听他言说心中爱意,只知他盼着少年夫妻老来伴。他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打击,却又不得不面对繁琐的后事,流干了眼泪,红肿着双眼,多年未犯的心脏病也发作了。


妈妈的父母仍健在,两位耄耋老人惊闻噩耗,颤颤巍巍,恍恍惚惚,根本无法站立和讲话。白发人送黑发人,垂垂暮年痛失唯一爱女,他们的心中又是怎样的苦涩和痛楚啊!


妈妈乐观豁达,为人爽朗大方,遇事不畏险难辛苦,性情又浪漫纯真透着孩子气,因而人缘极佳。她众多的友人们赶来,情难自抑,纷纷哭了,如此可爱可亲可敬的她,任谁不心疼呢。



一位师兄寄来了《西藏生死书》等著作,以期帮我度过至深的难关。短短半月之内,生、老、病、死以最迅猛残酷的方式全部交织在一起,不由分说地淹没了我的生活,不给丝毫预兆,不留丝毫情面,不屑丝毫解释。


所有幸福安宁,所有平静喜乐,都被一种本质的、透彻的、深入骨髓的苦全面吞噬。一夜之间痛失慈母的人,无论是三岁还是三十岁,从此成了漂泊无依的孤儿,形单影只游荡在寂寥人世,身后再无可以随时回归的怀抱与港湾。


我极度疲惫,无法饮食也无法入睡,在悲伤无助的冲击下慌乱不安。我是这样惭愧卑劣的佛弟子,皈依几年却没什么实修,在人生最走投无路的困顿绝境,才觉得心中唯一能提起的念头只有佛法,唯一能求助的依怙只有佛陀。


几度试图联系希阿荣博上师,却打不通电话。7月16日上午,妈妈出殡火化,骨肉俱焚,鲜活的形象转瞬成空,化成了一把灰、一抔土。这天,上师回拨了我的号码。


“弟子你好吗,弟子。”师父慈悲温和的声音悠悠传来,那么远,又那么近。


“上师,我没有妈妈了。”原以为自己能恭敬从容地回应,没想到只一句话,我已泣不成声。


“弟子,是怎么回事?”师父平静而关切地询问。


我简单讲了三天前猝然丧母之事,并直言自己实在无法接受,亦无法相信:“师父,妈妈平时很健康,也没有生病,怎么会突然去世呢?”


“弟子,不要哭,哭是不好的,你要多念经、放生等等,一定会帮助到妈妈。我们要好好思惟因果。”


“师父,弟子记住了,好好念经行善。可是什么样的因果,会一下子要了她的命呢?妈妈是那么好的人,那么善良可爱,对所有人都很好啊!”


“世俗的好人和佛法中是两个概念,这不好说,弟子,比如我们可能杀生、可能有些见解……”师父这样开示,并告诉我会安排僧众为妈妈诵经超度。



父母为了我们长身体加营养,烹鱼宰虾,是不是就会因着对子女的关爱而造了杀生的恶业,到头来却只能独自背负苦果,代我们受过?我这样猜想,但因果微细而又绵延不绝,不是我这样的凡夫所能勘破。


我如溺水的稚子,在海浪里浮沉,突然抓住一根独木,那么无助又渴望着救助,那么绝望又仿佛看到了希望。面对上师,即是面对佛。我的心颤动着,卑微而谦恭,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出离:“师父,人生真的太苦了,惟愿这是我的最后一世了,弟子一定好好学佛,希求解脱生死轮回,希求众生都离苦得乐。”


“好的弟子,修行是人生真正有意义的事。”师父语气肯定。


是啊,不然,人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近几年我在巴黎深造,月初刚刚拿到学位证,这也是最近最让妈妈欣喜之事。那所著名学府培养了所有的法国总统、几位联合国秘书长、数不清的欧洲政要、为数最多的世界500强CEO。提起此事,她是多么骄傲欣慰,即使我尚未真正入世,她却仿佛看到了我闪耀的未来和如校友般辉煌的功名成就。


而我也在对世间之“术”的求索中,疏远淡忘了出世之“道”。



在巴黎的日子,周一到周五我埋首苦读,深夜挑灯啃下一本本厚书,高产一篇篇英法文的学术论文,还要准备各种演讲、座谈、团队项目、创业孵化;而到了周末,我有参加不完的社交活动,忙着流连于红酒品鉴、化装舞会、花神咖啡的友聚、米其林餐厅的菜式、拉丁区的小酒馆、乐蓬马歇百货的时装……


自己好像有充足的借口,几乎未曾认真闻思修过佛法,把皈依时的誓愿统统抛于脑后。


浪漫文艺的妈妈无比向往着有一天,能随我去巴黎,在塞纳河边散步。我满口答应,想着这是非常容易做到的事,等个清闲假期就好,于是一拖再拖,如今却已再也不能兑现。人不在了,诸多打算又有何用呢?我从自满“拥有一切”到自认“一无所有”,不过须臾而已。


阿拉伯文豪纪伯伦在《The prophet》(先知)中有这样一句话:

Strange, the desire for certain pleasures is a part of my pain.(真怪,对某些欢乐的渴望,正是我痛苦的一部分。)


扪心自问,那些看似不曾虚度的异国时光,那些五彩缤纷的热闹攀援,令我真正快乐了吗?其实没有。我隐隐感到内心焦虑空泛,不知一切所为的意义何在,却选择了用更多的纷繁事务和人际来往填充不安,自我麻痹与欺骗。


众生皆苦,我与世人,皆为追寻安乐而不得安乐啊。



8月4日,当我仍自我封闭,沉浸在失母之殇中,一位黎巴嫩裔的法国同学突然联系了我。他辗转听说了我的境遇,深表痛心,致以慰问。同时,他告诉我,他也在经历着困难的时刻。久不看新闻的我这才知道,黎巴嫩发生了举世震惊的大爆炸,千百人死伤,数十万人受灾,整个国家陷入空前的混乱与哀痛。


我们第一次聊到了“无常”的单词并产生共鸣,impermanence。想到上次圣诞节时,朋友们还在一起觥筹交错,兴奋地商量着来年去有“中东小巴黎”之称的贝鲁特度假。旦夕间,这座遗世独立、底蕴深厚、人文与自然景观皆美的古城已是百孔千疮。我的心和无数人的心,亦是百孔千疮。


“无常”早已不是新鲜话题,人人识得。粗大的、微细的、猛烈的、温和的、迁变的、国家的、个人的,无常有一万种分身,而我们未必能对每一种敏感警醒。事故发生在别人身上时,只是一个故事,只有在自己身上时,才知是如此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当无常以至亲猝死的极端方式摧毁我的生活,我才幡然醒悟,《法华经》中所云“三界无安,犹如火宅”是真实的教言,诚不我欺。



上师说人生唯一确定的事就是死亡。即使我们知道,这是事实,却总觉得它还很遥远,远不到需要面对的那一天。即使你认可它也许并不遥远,你未必知道,它竟可以如此迫近和逼仄,不在十年后,也不在明朝,只在“一呼一吸”之间。


它如影随形,藏在被我们的执着与无明所遮蔽的、看不见摸不着的阴翳里,随时准备伺机扑过来,刹那间毁灭我们所有的幸福安宁与骄傲自洽。当思及此,我已如临深渊、如遇大敌、如坐针毡、如履薄冰。


过去三十年的每一天,无论我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每天都会与妈妈通个电话,报平安问冷暖。这是我第一次,近一个月都没能听到妈妈的声音,而余生还有几十年,都再也不能了。我太想她了,这种无望的思念令我几乎失去理智。


妈妈是在度化我吧,以不告而辞的生离死别,令我了知残酷真相。生死疲劳,爱恨难依,喜悲飘忽,得失虚妄,而世俗的财色名利更是空洞无着,我终于对这轮回的无情戏弄感到了极度的厌倦。


阅读了《中阴闻教得度》,又名《西藏度亡经》,我才了知“中阴身”的概念及其境遇。想到妈妈生前未曾修习佛法,猝然离世之时又毫无心理准备,她是多么不甘心、不放心、不舍得,又是多么惶恐无助啊!想到她或许依然在受苦受惊,我心如刀绞,寝食难安。若能代为承受,我会义无反顾,然而每个人命终后的这条路都注定是孤独的旅程,生者不能想象更无法体会那种深渊般的孤独。


妈妈此生最牵挂的人是我,而我此时最牵挂的人也是她,我深信,心的联结并不会因生死而断绝。我虽无修为也无功德,却想尽一切可能,帮助她、保护她、加持她,如同身份的互换,她成了无助脆弱的孩子,而我则当坚忍。


《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云:“十方如来忆念众生如母忆子。”佛陀心系众生,如同母亲忆念着孩子。经中亦云:“若子逃逝虽忆何为。子若忆母如母忆时,母子历生不相违远。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


即使孩子远离母亲,永远不忆念不关心她,母亲也不会舍弃孩子。如果孩子重新忆念慈母,如同慈母正忆念着孩子,那么母子之间就不会有遥远的间隔。


若众生心中感念佛陀,现在或未来就必定离佛不远,甚至能亲见佛陀,因为佛的悲心深切,从未远离众生。



我是这般不孝、忤逆、自私的孩子,对妈妈关心太少,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可是母亲何曾怪罪过我。我又是这般愚昧、懒散、怯懦的弟子,入了佛门却并不精进,乱了方寸才寻求庇护,可是上师何曾舍弃过我。


这段时间,每个倍感煎熬的夜晚,我都必须通过阅读尊者的著作《前行笔记之耕耘心田》,才能稍微抵抗心头猛烈翻涌的悲伤。那不是凡俗所作的一般文字,是大自在、大慈悲、大成就者深入浅出的修行心得,是智慧珠玑,是甘露法语。


哪里有究竟的安乐啊?人间不易寻,人间不可能。


佛说有极乐世界,应当发愿往生。净土法门也是法王如意宝和希阿荣博堪布多次推崇强调的,密意难以揣测,我只知道,这是圣者指明的道路。


那么我便深信,确有一方净土,了脱生死,断尽烦恼,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我宁愿想着,妈妈没有离开,只是先我一步,有机会去往更善妙的地方。而我,应该尽己所能行持善法,虔诚地将她的手交到佛菩萨的手中。


妈妈在青年时代,曾创建了一个风靡校园的文学社,名为“尖尖荷”。她曾多次与我聊起当年的风采与雅致。我们都很喜欢这个名字,取自诗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如今,她依然能听见我的心,感知我的愿,对吗?颇具慧根的她也开始了她的修行,对吗?极乐世界定有一朵莲花专属于她,初露荷尖,清雅香洁。而她,则永远是我心头的一朵尖尖荷,在往后的岁月里,予我源源不断的温柔与力量,伴我同行艰辛但正确的菩提路,共同成就佛果,利益无边有情。


上师即佛。我愿匍匐在大恩上师威严的法座下,把头埋进质朴的泥土,把身体隐入粗糙的砂石,只把一颗谦卑恭谨的尚有温热良知的心,庄重捧起,融于虚空,全然领受师之教诲,全然供养师之慈悲,全然赞叹师之功德。


终有一日,我的凡心,妈妈的心,众生的心,都会与佛心无二无别。


顶礼供养大恩根本上师希阿荣博堪布

感恩给予无私帮助与恳切宽慰的师兄

回向所有中阴众生与六界有情,

愿皆解脱轮回,获得究竟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