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not load image 海量资源下载
注册 登录 联系Buli
音声海FM >> 白亮的月儿出来了----上师,我思念您的面庞 返回

白亮的月儿出来了----上师,我思念您的面庞

文字/圆桦 音声海FM 2019-08-04





白亮的月儿出来了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不是金光赫奕、高大威猛,也不是辩才滔滔,很平常、很温和。

但是,在那一面之后,却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想流泪,想拼了命去追随他的脚步,想把他所讲的每一部法都闻思修到心里去。




   我说的是


对于亲见上师这样的事情其实我一直没什么强烈的渴望。上师在遥远的高高的山上讲经说法,我在偌大的京城偏安一隅用心聆听,如此到老到死便够了,更多的缘分并不希求。


甚至隐隐地可能会刻意回避,怕的是一旦见到的只是感觉普普通通的一位,“视师如佛”的观想将难以为继,连长久闻思修的动力也会被打了折扣。


但是偏偏就成熟了这样的机缘,促成一次见面,将曾经指导过自己世间法学习的老师引介,做一次与仓央嘉措相关的谈话。

李教授,是当年我博士论文的指导老师。他喜欢仓央嘉措,做过一些比较深入的研究,并且在布达拉宫的墙下感觉仓央嘉措走进了自己内心,因此,很想听听一位来自藏地的修行者原汁原味的解读。

与李教授同往的是一位有着基督教信仰,并对基督教文学颇有研究的年轻女性张教授。


我因此有了不仅可以在会场上仰望上师,还可以陪着两位嘉宾与上师一同坐在会客室简单沟通的机会。


上师比我所想象要矮小瘦削很多,脸上有非常明显的疲惫,似乎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但是一直在认真地微微侧着头听嘉宾讲话,不停地点头称是,对嘉宾表达肯定和赞许,自己的话不多,也不插话。

与学者在一起的上师看上去也是一位朴素、真诚、善于聆听的学者,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


我殷勤致问,师在京城身安否,饮食天气适应否,上师一一轻声回答,笑得淳朴而温暖。

趁他与嘉宾聊着相关事宜的空档,我赶紧到他身边,掏出几个正在研习的法本并递上一只笔。无须片言只语,上师已知我要什么,他飞速地在每个法本的扉页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时间。


没有合影,我甚至觉得对上师提出合影的要求都是失礼的。

一张合影能说明什么呢?上师日日在身边又能如何呢?如果法始终是法,而我顽强地只是我,与法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TALK

上师个人的演讲时间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但内容是非常饱满而且有力度的。他讲到在这个时代跨文化和跨宗教的研究探讨是多么重要,讲到仓央嘉措,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话题。


熟悉是因为似乎很多人都能说出几句这位特殊人物写下的缠绵情歌,顺着自己的习惯和喜好,借似是而非的仓央之口表达着自己的心有所动和对男女之情的贪执。陌生是因为对这位复杂的历史人物、诗人、修行者我们并不真正了解,甚至也不愿意去真正了解,就像人人都知道《西游记》中那位傻傻的笨笨的唐僧,却对真正的唐三藏—“中国的脊梁”玄奘大师知之甚少,对他的精神和著作完全漠然置之一样。


文学,本来应该将文化,将生活优化、美化、量化,在我们这个消费主义的时代,它反而成了进行恶化和丑化的工具,乃至恶搞,甚至造假。

浮躁的人心无法承担古老甚深文化的深刻和厚重,爽性以这种低劣的方式逃避、践踏。


我想到高尔基笔下的丹柯,这勇敢无畏的人掏出自己的心脏,化为燃烧的火炬,引领着人们走出沼泽地的黑暗和瘟疫,当他倒地而死,那胆怯而庸俗的人反而会用脚去踩踏那颗心,让它彻底熄灭。

每忆及此,我都感到强烈的高傲与愤怒在我心里生起。


但是上师的声音和表情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抨击,没有一丝一毫对浮躁与肤浅者的嘲讽。从始至终,他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传递出了一位高瞻远瞩的智者内心的悲悯、凝重、担忧,而又不失幽默与温柔。


对谈的环节我的老师和张教授表现都非常出色。他们有备而来、侃侃而谈、惊艳全场,很多次的笑声和掌声。主持人的表现也很专业,很有范儿。全场的氛围都是良善、轻松、诚挚、清净和欢喜的。堪布更多的是在听,不断地颔首、微笑。

张教授讲到自己曾经研究过一年印度、汉地、藏地的佛教史,但是后来在读到《金刚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时发现自己不想活了,这样什么都是空,什么都抓不住的法,她无法深入,无法喜爱,她要实实在在地去爱,去欣赏美,要追求实实在在的真理,于是她走向了基督教。


接下来,我以为,我也期盼着,堪布应该会纠正她完全错解了空性吧。空性不是虚无,而是显现和游舞。因为空性,我们才可以真正去爱和欣赏,却又不至于被执著所捆缚。这是区区的我也懂得的道理呢,对于堪布来说,那更是早已现前的自家宝贝,必须要借机纠偏正邪,以示我佛教理之至高无上啊。

但是堪布依然微笑颔首,赞许她的发言精彩和她找寻真理的勇气,只在回答问题时,一位女观众谈到从《金刚经》汲取的智慧,他才以每人的根基和缘分不同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下刚才。


现场有几位提问,每一次回答他都一定站起来。有大学生要求皈依,他强调没有信仰,也不想皈依的不要有任何压力,他只是念几个偈颂。他那样快速地念完,省略了下面弟子随念的环节,似乎很怕打扰到那些并不想成为佛教徒的人们的心。


我们很想更多地听听堪布,听不够也看不够的堪布,然而,时间已经结束了。



HOME

我回到家里,思绪纷繁,疲惫不堪,心思无法集中到可以立刻开始闻思的状态,躺下后辗转了一番才迷迷糊糊睡去。

五点多醒来,第一个念头是堪布。


忽然地就明白了,那刚刚逝去的一晚,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堪布不动声色地包容着、加持着、爱着,他没有说那么多,但是,之所以有那样纯净、良善而欢喜的感觉,只是因为堪布,他如清澈无垠的湖面一般存在,映照着所有人的起心动念。


他只说会对听者有益的话语,却不会去显示自己证悟了达了什么,他的言谈举止没有任何一处是不恰当的。


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角色定位,每个人都在尽力地把这个角色表演得充分、好看,但是堪布不是。他没有一个要承担和表达的“我”,他已经放下了一切来自自我的重负。


他和我们在一起,笑容纯净如一个藏地天空下长大的孩子。

看着我们这些被颠倒梦想纠缠折磨着的城里人,内心里只有爱和悲悯。

就像他所讲仓央嘉措的那首诗:

“住在布达拉时,/是瑞晋仓央嘉措。

在拉萨下面住时,/是浪子宕桑汪波,”

当我们安住于心的本来面目,我们是觉醒的王者;当我们漂泊在分别念的街头,我们是可怜的流浪者。


王者,才如此谦卑,如此包容。


李老师过后留言给我说:“大师的包容,让我敬佩。大师真的有智慧,有伟大的善心,对信徒慈祥,对我和张教授慈祥,对我的虚妄的表达,大师也非常慈祥。”

最喜欢吹毛求疵的文艺人士老范说:“堪布从容、智慧、豁达,...许多语言和动作的细节令人动容!”

我的一个小友的评价最畅我怀:“全场最没架子的人就是堪布。”


见堪布之前,怕自己会情难自控、泪如泉涌,还特别备了纸巾,不过并未派上用场。

次日如梦方醒,就在昨晚,一位圣者已经温和无言地走过了我身边,走在这座城市,走在每一位渴求着他的弟子们心里,源源不断地给予他们勇气与加持。

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


从今以往,堪布依然在遥远的高高的山上讲经说法,我会依然在偌大京城的一隅偏安里默默聆听。


“从东边的山尖上,白亮的月儿出来了。

未生娘的脸儿,在心中已渐渐地显现……”


您于我,也是这未生我肉身,却滋养着我法身慧命的娘。

我也将在每个月圆的夜晚,想念您那我曾亲睹过的疲惫又温暖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