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性论 Uttaratantra | ​通往佛性的旅程 （18）

为什么不同时刻听闻佛法 

会有不同的觉受

是什么让宗萨钦哲仁波切的上师消失十天 

再继续讲法

让仁波切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景象

会是什么呢

即便《宝性论》如此珍贵

哪些偈颂是珍宝中的珍宝

(图片来自网络）

 第四金刚句 : 佛性 / 九个譬喻（续） 

• • 主讲人：宗萨钦哲仁波切

• • 地点：法国多尔多涅（Dordogne）

• • 翻译:宝性论读译小组

• • 版权：Siddhartha’s Intent

第九日 / 前言

在教授当中，我们会听到上师谈理解、觉受和证悟。

首先是理解。乍看之下，你或许会以为理解佛法是可能的，而且肯定比证悟简单得多。但获得理解其实非常困难，不仅因为我们的智慧不足，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福德不够。当我们的福德增长时，很不可思议的是，我们对于佛陀教法的每一字、每一句的理解也随之改变，甚至看似最普通的教法也是如此。当福德增长，我们的理解确实会大幅改进。

这不只适用于佛法，在凡俗世界里，我们也会说，我们是如何因为心情、环境的不同，而对事物生起不同的反应，但这一切其实都与福德有关。当一个人具备福德，不论他听见什么，都是令他感到喜悦的事物，或至少不会令他感到沮丧。

当然，在凡俗世界里，我们相信在对的时间、用对的字眼、谈论对的事情等等，但我们没有那种绝对的掌控力。我们可以把每一件事都做对，但结果每一件事仍有可能出错。这正意味着，我们的福德才是真正掌控或诠释我们生命的主宰者。

我记得以前当纽修堪仁波切（Nyoshul Khen Rinpoche）传授我们教法时，有时当要开始讲解正文时，他会陷入很长的静默，然后说：「我脑里似乎没有涌现什么，所以今天最好到此为止。你们何不持诵一些百字明咒？或者可能的话，修点荟供。当适当的时机到了，我会再回来。」然后他消失十天，回来时心情很好，再接着继续上课。他会告诉我们，这次所有一切都很顺畅地流露出来。但如果我们仔细回想，他并没说出什么新的东西，仍是同样的内容。然而神奇的是，在这十天之后，我们听到的内容实际上更加深入地渗透我们。同样的内容，没有新的东西。

福德，是一种能力或力量，它其实就是当你的缺点被去除时，不是吗？再次地，如同我们已经说过许多次的，积聚福德资粮与清净染污障碍其实是一体的两面。

有些人有享受食物的福德，有些人没有。看着那些有享受食物福德的人，十分令人惊叹。不论吃什么，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三明治，他们也吃得津津有味！如果你正好没胃口，看他们吃东西就是一道真正的开胃菜！相对的，对其他一些人来说，没有一个食物是合胃口的。

我绝对相信我们需要很多福德才能了解经论中的教导，我也相信我们确实具有福德，因为在这时代，当每个人都在为毫无意义的事物而奋战时，我们在此讨论比如九个譬喻等的议题。这是令人惊叹的主题，它具有非常多的福德。

从经文中我们知道，当佛还是菩萨时，他曾为求取一句智慧之语而牺牲自己的王国，他牺牲了自己的身体和身分地位。我们也听到，他把一千根钉子钉入自己的身体，只为换取一句法语；或者他在自己的身上钻了一千个洞，将其填满芥子油，以作为酥油灯供养。对我来说，这非常合理。这告诉我们，我们对自己身体或任何形色的执着，总是成为教法与我们之间的滤网或干扰源。我觉得这很合理，因为即使在凡俗世间，我们可以在初见某人时就已对他们产生某种看法，例如「这个人很骄傲」。我们非常执着此一想法，以至于影响了与此人的所有对话。即使这个人告诉你某件好事或正确的事，我们口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因为你执着于自己的想法，那个想法成为一个大滤网。所以对我来说，福德的整个概念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虽然由我口中说出的教言不是很有价值，但你们为了来此已牺牲很多东西，包括时间、金钱、工作，有的还牺牲了与他人的关系。你们应该要知道，这是积聚福德的一种方式。对于长途跋涉只为听闻这些教法的人，那会有极大的福德。纽修堪仁波切曾告诉我一个故事，有个人请求他给予关于心之自性的教导，亦即一般的大圆满教法。仁波切回答：「没问题，不过既然这是很重要的教法，值得好好庆祝，而且这也需要积聚福德，修荟供轮是最好的方式，那就买一些荟供品吧！」那人问：「十块钱够吗？」仁波切回答：「当然够，只要你负担得起的都可以，价钱不是问题，一百万元可能不够，一分钱也可以完全足够。」那个人买了大约七块钱左右的食物作为供养。后来当他们还在同一家百货公司逛时，那位老兄买了一瓶大约四十欧元的香水或古龙水给自己！

我们往往低估了佛法的稀有与珍贵。我认为宗萨佛学院的现任堪布，贡噶旺秋堪布，是一位伟大佛法行者的极好典范。当他走进佛学的书店，老板会非常高兴，因为他从不讲价。同样的，他买佛像时也从不讨价还价。有时，他的学生必须背着他偷偷回到店家，要求返还金钱，因为不论店家开价多少，堪布都照付！他的想法是，佛法是无价的，那是供养，所以不论店家要求多少，他都照付。那非常令人敬佩，但要做到并不容易。我总是会讨价还价！我无法忍受我感觉被欺骗！

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尊者提到，当释迦牟尼佛在印度时，他可能只是在远方的一个牧羊人，没有接受过教法或者类似那样的情况。他只是正好在附近，欣赏着佛与其身着红袍的弟子们安详聚集的景象。这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开示！当你去到斯里兰卡或泰国那样的地方，看见身着法袍的僧侣，众人将他们视为殊胜的供养对象；那是令人惊叹的景象。不过我有个偏见，我就是无法对藏地的出家人产生类似的启发。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但当斯里兰卡与泰国的僧侣谦卑地赤足持钵而来，我比较能够赞叹他们。那是一幅伟大的景象。我相信，仅仅藉由我这一身鸡皮疙瘩，我将创造出与这些鸡皮疙瘩同等数量的福德！

这是需要学习的一项重要课程，因为佛法的价值真的已经在走下坡。有些人甚至试图避免支付上课费用，就像他们试图避税一样！我说这些，是因为我们将要开始很重要的一段偈颂。有些人认为它其实是引自佛经，大圆满行者有时也引用这则偈颂来引介本觉（藏rigpa）或智慧。

154

此无任何所遮遣，亦无纤毫所安立，
真实正观真实性，真实见已即解脱。

这则偈颂在非常多印度人或藏人撰写的释论、文章中被解释和引用。藏文dila意为「这个」，表示某个东西，而那个东西事实上是此处的重点。自空派的人会将「这个」认为是「这个相互相关性」（藏tenching dreljung dila），即「这个相互依存的实相或空性」；然而他空派的人也许认为「这个」指的是佛性或「界」。

总之，我们现在使用「界」或说佛性。在这佛性之中，没有任何烦恼或过患需要清除，也没有任何好的、真的或证悟的功德必须增添。基本上，没有什么要去拒绝，也没有什么要增加或假名安立。佛性自始即是本初清净，须藉由自明觉来了解。当你了悟佛性是本初清净并且超越净化与增添时，便从所有遮障中解脱而出。

155

具有分离之体性，如来藏以客尘空，
无有分离之体性，藏以无上法不空。

这则偈颂像是他空派的偈颂，它的确阐释了他空派的概念。为何佛性没有任何需要净除的染污或任何需要增添的证悟功德？正如偈颂清楚提到的，暂时的染污（客尘）可以从佛性（如来藏）中区别出来，它们可以被移除，它们是外来的；就这样。不是因为佛性是空性，而是因为一切客尘都可以从佛性移除。在实相上，佛性本身甚至不是一种现象，所以对佛性而言，没什么需要去除；这是为什么这段偈颂对他空派如此重要的原因。第二个部分说明证悟功德无法从佛性中移除，因为它们本初就存在，不需要另外增添。

这些是他空派非常重要的引述，许多宁玛派、噶举派，或许还包括一些萨迦派的人，都非常重视这段偈颂。今天讨论的偈颂特别重要。当然，整部《宝性论》都很重要，但今天我们会听到一些对我们非常有用的内容。

156

处处经说诸法空，如云如梦如幻相，
此中如来云何说，众生皆具如来藏？

现在有个问题。为什么佛在经文中说，一切现象都如浮云一般，不安定、自然幻现并且是空性？为什么即使我们可以体验到它们，它们却不似具体存在的现象而如同一场梦？为什么虽然它们如同海市蜃楼般没有体性，我们却能够感知它们？为什么所有这些在中观教法与般若波罗密多经中被称为「空性」？而米滂仁波切的释论却问到，为什么佛在三转法轮时提到，「界」或佛性存在于一切众生之内？那不是相互矛盾吗？既然甚至道上的圣者都觉得佛性难以理解，为何还要在此解释给这些并非圣者、而仍仅是平凡的众生呢？在此开示这个教法的目的何在呢？

首先，佛在二转法轮时说一切皆为空性，在三转法轮时说众生皆具佛性，此二者之间并无矛盾。在二转法轮的般若波罗蜜多经文中，佛强调所有一切都不是真实存在。这里，当佛说有佛性，并不表示佛性真实存在，而是强调佛性「明」的面向。当我们讨论明空不二，重要的是要了解明、空二个面向，而不是仅仅了解空性。

此外，有五个理由解释为什么佛在三转法轮时教导佛性。现在要开始解释。

157

心怯轻慢劣众生，执着虚妄谤正法，
增上我执五过失，为具过者断彼说。

一般而言，在整个佛教里，尤其是大乘佛教，最重要的是生起证悟心，这是诸佛从一开始就做的。如果阅读《贤劫经》，就知道千佛是如何在一开始生起证悟心。这里我们指的是希望自己与众生都能获得证悟的那种心，虽然也许不是来自任何仪式或典礼，但它是救度自己与一切众生的承诺或誓言。对于道上的行者而言，这是最重要的事。举例来说，当你祈祷时，祈祷为什么有用？因为这个证悟心，这个想要帮助众生的决心与誓言，所有一切都以它为基础。所以我们现在要解释〔为何教导佛性的〕五种理由。

首先，如果没有强调佛性，道上的菩萨也许会感到气馁，因为这个法道漫长、崎岖且无止尽。因此，如果我们知道佛性在我们之内，就像金币、雕像等等，这的确会给予我们许多鼓励。我们知道证悟是可能的，因为佛性在我们之内，这也为道上修行带来喜悦。如果我们不知佛像在泥模内，就不会有打破泥模的喜悦。然而当我们知道后，想要找出内在佛像的渴望如此强烈，以至于我们甚至没注意到敲开泥模的过程或生起证悟心的过程。     

第二个理由是，身为菩萨，我们必须利益一切众生。假使我们不知佛性存在所有众生之内，也许就会不尊重其他众生。我们也许自以为很伟大，因为我们是菩萨，进而鄙视其他众生，这会成为阻止我们利益其他众生的一个巨大障碍。因此，教导佛性的第二个理由是为了消除这种障碍。   

第三、第四个理由是要去除阻碍我们获得了解典籍与证悟所需之智慧的障碍。此障碍有二，第一是假名安立佛性：尽管佛性不存在，藉由认为佛的一切功德，比如佛的顶髻，是存在的，我们假设或想象佛的存在。但事实上不是如此。

第四个理由是要克服获得智慧的第二种障碍。换言之，就是认为佛的功德不存在，我们内在没有任何的佛功德，就如同某种批评一样。                    

第五个理由是要消除阻止我们了解自己与众生平等的障碍。如果不知道佛性同样存在于所有众生之内，那么我们也许会对自己产生更多执着，并对其他众生产生更多厌恶。

这是为何么要教导佛性的五个理由，接下来会有更详细的解释。

- 翻译/宝性论读译小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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