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一 | 念头是认识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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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我被绑 在 “功能性核磁共振造影” 扫描机器里 ,进行脑部实验。我觉得它好像一具圆形的白色棺材。我躺在检验台上 ,它像舌头一样,把我吸入中空的圆柱里 。工作人员告 诉我 ,圆柱里面是扫描仪器。我的手臂 、脚和头被捆绑起来,全身动弹不得 ,嘴里还含了咬合器,防止上下颚移动。进行脑部扫描前的准备工作真的很有趣,检验师也很有礼貌地向我解释每一个动作与目的。
虽然我整个人被塞进机器的过程还挺平顺的,但是 ,如果想象力丰富的话,会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一口吞下肚子。机器内的温度很快就升高了。我被绑住 ,所以没有办法用手去擦拭脸上的汗,那就更别提抓痒了—当你无法抓痒时,那种难受你很难想象。机器本身发出很大的呼呼急转声,就像警铃一样 。
听完我的描述,大概没有人会想在功能性核磁共振造影扫描机器里待超过一小时。不过 ,我和几名僧人在内的十五人自愿接受这种难受的检验,支 持 安 东 尼 •露 兹 ( Antoine Lutz) 教授与理查 德 • 戴 维 森 ( Richard Davidson) 教授共同主持的卫斯门实验室的神经科学研究。美国威斯康星州麦迪逊市的研究室,是从事脑部影像与 行为的研究 , 目的是要检视长期禅修练习对脑部的影响。这里所指的 “长 期 ”,是指累计大约一万至五万小时的禅修时数。其中资浅的禅修者的时数大约是十五年,资深的禅修者的时数长达四十年。
就我所知,功能性核磁共振造影扫描器跟标准的核磁共振造影稍有不同。核磁共振造影是运用强大的磁力与无线电波,加上计算机的辅助,记录体内器官与身体结构的细部静态照片。功能性 核 磁 共 振 造 影 扫 描 器 记 录 的 是 脑 部 活 动 与 功 能 的 瞬 间 动 态 变化 。这两种的差异就像是照片与录像。当 受 测 者 被 要 求 进 行 特 定 .行为— 像是听声音、看 影 片 ,或 进 行 某 种 内 心 活 动 时 ,神经科学家能透过功能性核磁共振造影技术追踪脑部不同区块的变化。这些讯号经过计算机的处理后,就有点像播放中的脑部电影。我们被要求进行各种实验,包 括 交 替 “特定的禅修练习” 和“让心在一般或中性状态中休息”:禅 修 三 分 钟 ,再 休 息 三 分 钟 。我们在禅修过程会听到一些声音,一般人会觉得这些声音很不悦耳— 像是女人的尖叫声和婴儿的哭声。其中一项实验是要测出这些不悦的声音对经验丰富的禅修者的脑部影响。这些声音会打断他们持续的专注力吗?脑 内 与 愤 怒 相 关 的 区 块 会 不 会 更 活 跃 ?或者毫无影响?
其 实 研 究小组发现,播 放 令 人 不 悦 的 声 音 时 ,脑 中 与 母 爱 、同情,以及正面的内心状态相关区域的活动力竟然增强了。不愉快的经验反而触发了内心深处的平静、清明和悲心。这项实验指出了佛教禅修的主要好处之一:利用伴随烦恼的困境来修持,揭开人内心的力量和潜能。大 部 分 人 从 未 发 觉 这 种 转 化 的 能 力 ,或 内 在 自 由 带 来 的 开阔。因为一般人光是面对平日内心与外在的难题就耗费许多时间 ,只剩下一点点时间可以省思— 用 “退一步的心”评估我们对于例行事物的惯性回应,并思考是否有其他选择。通常时间一久 ,我们就会麻木,并认为我本来就是这样,生 命 就 是 如 此 ,我无法改变。绝大部分的人甚至没有察觉,他们就是这样看待自己和周遭的世界。这 种 绝 望 心 态 就 像 河 底 的 一 层 烂 泥 ,一 直 存 在 ,我们却看不见。人类都受到这种基本绝望感的影响。我 在 尼 泊 尔 长 大 ,那里物质匮乏,没 有 电 器 、电 话 、暖 气 或 冷 气 ,也没有 自 来 水 。有些人每天都必须走很远的山路到河边提水,把水桶装满后再提回山上 ,接着把水倒人储水槽,然后再长途跋涉下山提水,他们来回十 趟 只 足 够 取 得 一 天 的 用 水 ,还 有 许 多 人 无 法 赚 得 足 够 的 钱 养家 。即使不习惯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亚洲人,焦虑和绝望的神情却 明 显 地 写 在 脸 上 ,为 了 活 下 去 ,他 们 得 每 天 抱 持 着 奋 斗 的 心情 。
1998年 ,我首次到西方巡回讲学,当时我天真地以为西方人拥有所有现代化设备,应该会对他们的生活更有自信和满足。但是 ,我发现他们痛苦的程度并不亚于我家乡的人,只是他们痛苦的状态和来源不同。我 很 好 奇 ,便 问 法 会 的 主 办 人 :“怎么会这样呢?一切都这么美好。你们有舒适的家、好 车 和 好 工 作 ,为什么还会这么不快乐呢 ? ” 可能是西方人比较愿意敞开心胸谈论自己的问题,也可能是我请教的对象为了对我表示礼貌,因为不久之 后 ,我得到的答案比我预期的还要多。我立刻就见到塞车、拥 挤 的 街 道 、工 作 解 雇 日 、缴 费 单 ,还有在银行、邮 局 、机场和杂货店里,会引起人们紧张和愤怒的大排长龙。家庭或职场的人际关系问题,往往也让大家很心烦。许多 人 的 日 常 行 程 排 得 满 满 的 ,好 不 容 易 结 束 一 天 的 工 作 回 到 家里 ,只希望全世界和所有人都能消失片刻。可 是 ,当他们回到家,两脚翘得高高正准备要放松的时候,电话响了,邻居的狗开始吠了 ,他们心中渴望的满足和宁静……刹 那 间 ,也就瓦解了!听完之后,我了解到大家用许多时间精力去累积和维持物质或 “外在财富”,却 很 少 有 机 会 培 养 “内在财富”,像 是 悲 心 、耐心 、慷慨和宁静等等。这 样 的 失 衡 ,使 大 家 在 面 对 离 婚 、重大疾病 、慢性病或情绪痛苦等等严重问题时,显得特别脆弱。过去十年 ,我到全球讲学教导禅修和佛教教义的旅程中,遇过一些人在碰到困境时完全不知所措。有些人失业,因此被贫穷、失去家庭、永远无法重新开始等等的恐惧击垮;另 外 有 些 人 的 家 人 或 孩 子 ,因为严重的情绪或行为问题而受苦,他们费尽心力在应付这些无法放下的执著和重担。原来有这么多人无法面对沮丧、讨厌自己和自卑,这令我十分吃惊。已经有很多人在找寻方法要面对耗损人心的情绪和压力,他们注意到了佛法,因为他们读到或听到佛教提供的新方法,能有效克服痛苦并得到平静和幸福。佛陀在两千五百年前提出他的教法与修持时,并不是为了帮助我们解决现实生活问题,或摆脱那些纠缠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寂寞、不 安 和 恐 惧 ,而 是 告 诉 我 们 :只有欣然接受困境,才能得到自由。我知道有些人听到这种说法会很沮丧。我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 都 处 在 强 烈 的 焦 虑 和 恐 惧 感 之 中 ,当 时 的 我 ,也 只 想 要 “逃避 ”。
念头是认识自己的机会
我小时候很敏感,完全受情绪摆布。对 于 外 界 的 事 物 ,我的情绪反应很强烈。如果别人对我好,我 就 会 开心好几天;但如果碰到像是考试不及格或被人斥责等等小问题,我 就 想 要 躲 起 来 。在陌生人旁边,我特别容易紧张,接 着 开 始 发 抖 ,喉 咙 紧 缩 ,头晕目眩。
我小时候碰到不愉快的事远比愉快的事多,当时唯一能帮助 我的是逃回家里附近的山上,独自一人坐在山洞里。这些山洞很 特 别 ,因 为 世 代 的 佛 教 修 行 者 曾 经 在 这 些 地 方 做 长 期 的 禅 修 闭 关 ,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存在,还有他们宁静的内心。我 父 亲 是 伟 大 的 禅 师 祖 古 •乌 金 仁 波 切 ,我看过他和他的弟 子们的禅修坐姿,我就模仿他们,假装自己在禅修。当时我还没 有受过任何正式训练,但 仅仅坐在那里,就能感觉到过去成就者 的存在,一种寂静的感觉悄悄地席卷了我。时间好像静止了。之 后 ,我走出山洞,回到了家。祖 母 因 为 找 不 到 我 而 骂 了 我 一 顿 , 当时我心中的宁静,瞬间就消逝得无影无踪。大概在我九岁的时候,父亲开始正式传授我禅修的方法,我 的情况因此稍有好转。虽 然 我 喜 欢 “禅 修 ” 这 个 想 法 及 “禅 修 ” 呈现的愿景,但那时我真的不太喜欢禅修,这对于在全球巡回讲 学的人来说,承认这种事真是尴尬。那时我真 的 不 喜 欢 禅 修 ,因 为禅修时,身体会痒、背 会 痛 、脚 会 麻 ,还有好多念头在心中嗡 嗡作响。我根本不能专心,还会胡思 乱 想 ,像 “如果发生地震或 暴风雨怎么办”。我 尤 其 害 怕 会 狂 扫 家 乡 的 那 种 狂 风 暴 雨 ,全是 闪电和隆隆的雷声。说 真 的 ,我 是 典 型 的 “认真却从不实修的修 行者”。我 父 亲 是 位 好 老 师 。好 的 禅 修 老 师 会 经 常 问 学 生 的 禅 修 体 验 ,这是判断学生学习进度的方法之一。你很难向一个善于观察 学生进步征兆的老师隐瞒禅修状况,尤 其 那 个 人 正 好 是 你 父 亲 。
所 以 ,即 便 我 感 到 他 对 我 的 失 望 ,但 除 了 据 实 以 报 ,我别无选 择 。 不 过 ,结 果 证 明 诚 实 是 最 好 的 策 略 。一 位 经 验 丰 富 的 老 师 , 本身通常经历过非常艰难的修持过程。很少有人第一次禅坐就能 完全人定,就算真的有这种人,那也是因为他们从上师和过去高 僧大德所撰写的典籍中,事先了解修行者会碰到的各种问题。当 然 ,长年累月教导数百位弟子的老师,在训练弟子 的 过 程 中 ,一 定会听到弟子的抱怨、挫折和误解。知识渊博的老师能够轻而易 举地帮助弟子解决问题,并给予正确指导。我一直很感激父亲仁慈地接受我的忏悔,因为我无可救药地 陷在散乱之中,即使是眼睛专注在物体上的简单禅修,我也无法 领会。一 开 始 ,我父亲告诉我,不 用 担 心 ,散 乱 是 正 常 的 ,尤其 是 初 学 者 ,心 中 会 产 生 各 种 想 法 ,就 像 被 湍 急 河 流 冲 走 的 小 树 枝 。“小 树 枝 ” 指 的 是 身 体 的 感 觉 、情 绪 、回忆、计 划 ,甚至是 “我不会禅修” 的 想 法 等 等 ,心 会 被 它 们 带 走 、抓 住 。
就像心中有疑惑时,你会想 :“为什么我不能禅修呢?我的问题到底在哪 里 ?教室里的每个人好像都能领会,为什么对我就是这么难 ?” 我的父亲解释,当下无论是什么经过你的心,都可以作为专注的对境,因为你正好在注意它。这 样的专注练习,会渐渐减缓 “河流” 的 速 度 ,你 就 会 体 验 到 “对 境 ” 与 “观 看 的 纯 然 觉 性 ” 两者间的一点点空隙。只要多练习,空隙的时间会愈来愈长。后 来 ,我渐渐不再去注意念头、情绪和身体 的感觉 ,我开始感受到体验的纯然觉性。
这 些 教 导 并 不 是 立 刻 就 改 变 了 我 ,但 是 ,我 得 到 很 大 的 安 慰 ,我不用再逃避散乱,或让散乱跟着我一起逃。我 可 以 在 “原 地跑”,无 论 有 什 么 念 头 、感 受 、身 体 的 感 觉 ,都成为我认识自心的机会。
- 未完待续 -
—— 动物乐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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