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哲仁波切对种子译者的勉励
各位吉祥如意!大家好。特别要祝大家[藏历]新年快乐。
你们承担起将内道佛法翻译成其他语文的工作──主要是翻成汉文。光是生起”应该要这麽做”的想法,这本身就已极其希有。
从某方面来说,这是个佛法十分衰微的时代。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佛法仍然算是稍有发展的。
总而言之,珍贵的佛法就如同来到了十字路口。因此,住持丶守护丶弘扬教法,便显得非常重要。
人们通常都会认为,住持丶守护丶弘扬教法是上师们会负责的事,是堪布们丶僧人们会做的事。这可能是类似藏地这种佛教社会的思想。但事实上不该是这样的。
住持丶守护丶弘扬教法,也是阿育王丶赤松德赞丶武则天丶忽必烈这些施主的事。在住持丶守护丶弘扬佛陀的教法方面,更加希有的事,则是由译者们所创造出来的。当人们读诵佛经时,所有经文最末所记载的,都是“某某译师丶某某班智达所译”,而不会写着”某某堪布丶某某仁波切所做”。因此,诸位译者实在非常重要。我平日也会祈祷你们长寿。我认为你们正在从事佛教的事业,而你们也应该这样想。
此事应该确实相当艰难。像我这种当上师的人,既有宝座可坐,又有美食可吃,还能与人们互动。你们做翻译的,不仅没有宝座可坐,工作也是有够无聊的--独自坐在桌前,再怎麽努力翻译,还是总有一堆人指指点点,批评者可多了。因此,从外内密各方面来说,翻译都非常辛苦。
不过,许多佛经都提到,菩萨们为了佛法而辛劳付出的事迹,例如:将身上挖洞,点燃千盏油灯而做供养(译按:典故出自《贤愚经》),或者为法舍命坠崖丶布施身体给老虎等众生……不胜枚举。我认为,在这样的浊世里,你们为了一个偈子而辛劳付出,跟菩萨们的辛劳付出,是没有区别的。你们也应当这麽认为。
这真的难。确实是件困难的事,极其困难。盖大寺院很简单,只要有点钱,买些水泥丶石头丶钢铁,就能够盖得起来。然而,真正的翻译丶最好的翻译丶完美的翻译,唯有佛陀才足以胜任。其他人没办法做到“完美的翻译“。
举例而言,当两人在交谈时,其中一方说着,另一方则听着。听者虽然可以确定”他是这麽说的”,但这种确定,最终也只不过是听者自己的认知而已,对吧?
例如,有一本伊斯兰教的诗集,叫做《鲁拜集》(译按:Rubáiyát of Omar Khayyám,11世纪波斯学者奥玛·开俨[Omar Khayyám]所写的四行诗集),西方有很多人都读过,可以说是一本畅销书了。多年来,本书在各地都有许多读者,人们非常喜欢读这本书。但我最近听说,当《鲁拜集》被从伊斯兰世界翻译成英文时,出现了大量的误译。有些人甚至表示,其中的错误率高达九成。由此可见,翻译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你们大多都是佛教徒,而且应该都是大乘佛教的实践者,因此,对我们来说,最关键的是“动机”──心想:“愿我藉着翻译这件事直接或间接利益众生。”所谓的利益,是指:心中怀着”愿众生证得佛果”这样的愿菩提心,以此为动机,就已经足以百分之百肯定这件事情是有益的了。
因此,诸位应当怀抱更大的心力,发愿:愿我像今生一样,生生世世都成为一名译者。
译者所翻的是语文。而语文实在太关键了,这一点无须赘言。举例来说,藏文的snying-rje(སྙིང་རྗེ། 悲心)丶梵文的karuṇā这个词,一个源於印度,一个则是藏人所使用的译词。英文将之译为compassion;印象中,汉人则把它翻做「慈悲」。而在许多国家,经历了好几个世代,这些词汇背後的使用依据,已经多不胜数。因此,我想,也许有必要将以下的观念放在我们的脑里。
就我自己而言,我认为保存在汉文当中的佛法,它的[翻译]状况应当是挺不错的。我为何会有这种「应该不错」的想法呢?因为在汉人的文化中,有所谓的「道家思想」。道家有它本身关於「无二」的观点与说法。我不是很清楚那是到底怎麽一回事,但总而言之,有这种情形。假使汉地不曾出现过道家思想,唯有儒家的话,我就不太能够信赖「将佛法从印度的梵文翻译成汉文」这件事了,我就会怀疑「不知道翻得怎麽样」。
非常感谢。你们可以说是二十一世纪的义净丶法显丶玄奘了。愿你们都长寿丶健康。
Q1:我如何在这条路上保持动力?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有时,我真的很想放弃,因为它太难了,或者我实在觉得太懒。
仁波切:休息一下。
Q:就休息一下?
仁波切:是的,就休息吧。休息是很重要的。有时候,你可以休息一年,甚至两年。愿在你休息一年之後,心中会兴起 ”喔!我得做这件事”的愧疚感。
Q2: 我们聆听了Peter Skilling教授的讲座。他说,做为一名译者,享受读经的乐趣是很重要的。如果我不喜欢读经,但真的很想参与您的佛行事业,我应该怎麽办?
仁波切:确实如此。读经跟读书丶阅读故事确实不一样,不会有相同的乐趣。也许你可以试着读一些短短的段落。每天念一个偈子,也是可以的。
Q3:为了得到完整的培训,我可能需要完全放弃我的工作,或只找一份兼职的工作。我的朋友们都说我不应该这样做,因为这太冒险了。我应该如何做出决定呢?
仁波切:对每个人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都会不同。或许要视自身状况而定,这样可能比较妥。我个人的祈愿是:可以让我们的译者们不需要操这个心,我祈愿我们能够完全协助到每一个人。
Q4:如果佛教不断地式微,或是有越来越多所谓精神导师只是从佛教中挑选他们想教的东西。那麽,翻译这些佛经与论典的意义何在?
仁波切:假使我们不翻译,我们将会面临很大的危机。虽然有许多博学丶有经验的上师,但他们的人数也正在逐渐减少。反观那些缺乏佛法动机丶跟佛法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那些根本不是佛教徒的人,却正在透过去脉络化的方式,翻译着佛陀的话语。
因此,必须要翻译。这点很重要。
(仁波切领众念诵:)
愿我能於一切生,荷担佛教之重责;
纵使未能担大任,犹然尚存关切情,
忧疑教法将衰微。
仁波切:我想,我们应该要加上一句。因为文中提到「愿我会为了教法可能走到终点而感到忧心」,对吧?所以,或许我们应该加上这一句:「愿我总能遇到适合我的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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