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诚堪布(生西法师)辅导:大圆满前行引导文•普贤上师言教-第十课1
第十课
诸法等性本基法界中,自现圆满三身游舞力,
离障本来怙主龙钦巴,祈请无垢光尊常护我。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的菩提心!下面我们开始学习的是《大圆满前行引导文》。这是宁玛派著名的善知识、证悟者华智仁波切,在听闻了大恩上师如来芽尊者传讲的大圆满前行引导文的仪轨之后所做的笔录,又称《普贤上师言教》。内容分为共同前行、不共前行和往生法。在共同前行和不共前行之前是闻法的方式,也叫闻法规律。闻法方式包括发心和行为。已经讲了分别相应于显宗或密乘的两种发心,之后是应舍的和应取的行为。应舍的行为前面讲了三种过患、六垢,今天讲第三种应该舍的行为—五不持。
“持”就是受持,五不持就是五种不应该受持的闻法方式,学习佛法主要是要现证法义,之前必须要对这样的法义产生殊胜的定解,如何受持殊胜教法是非常重要的。在受持法义的时候,要了知哪些不能够持,否则会有过患。要予以矫正的就是五种不持的内容。
丁三(五不持)分五:一、持文不持义;二、持义不持文;三、未领会而持;四、上下错谬而持;五、颠倒而持。
第一个是持文不持义,前面讲到了五不持如果没有调整好,就没办法经由佛法的词句、文字、语言来了达它的意义。对于意义不了知,也没有办法在思维之后产生定解、去观修并生起觉受,直至生起证悟。修学佛法最终极的目标就是为了利他,我们首先要产生法义,这种次第就是闻思修行。在听闻、修行正法之前,必须要了解五种不持并加以去除,然后安住在如理的受持状态中,这样才可以听的懂,并如理地思维、如是地修持。在宣讲共同前行和不共前行之前,了解应舍的行为中的五不持是非常重要的。
戊一、持文不持义
“文”主要是讲文字,也有一些是讲语言,语言和文字都是一种方便。如果在听闻佛法的时候把注意力完全放在文字上面,而没有受持它的意义,那么听闻正法主要的作用就已经失去了。所以首先持文不持义的过患要了解。华智仁波切这样讲的:
如果一味注重受持优美动听的词句,而不详细分析甚深的意义,那么就如同孩童采集鲜花一样,也就是说,推敲词句并不能使内心获得收益。
此处要知道“一味注重”是什么意思,就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词句是否优美上面。如果不是一味注重,而是了知词句的作用,合理地安排或者如理如实地去运用词句,就可以通过词句来了达意义。因为词句和意义之间是方便和方便生的关系,通过词句的方便就可以产生意义的方便生。意义是方便所生的果或是通过方便产生的目标,一定要经由词句来了达意义,二者之间是有联系的。华智仁波切把文和义二者之间的关系分析的很明白,我们在学习佛法的时候,对文和义的关系不能够偏堕于两边。就像前面的“内收”也是这样讲过,在抉择见解的时候不能堕于常、断两边;禅修时过度外散和内收也不行;修行有时非常精进、有时非常松懈,这个也不行。衣、食、住、行过度的奢侈或过度的贫穷都不行。前面讲了佛法至始至终都是安住于中道,文和义同样不能堕于两边,也是要安住于中道中。
文字和意义二者之间有种方便和方便生的关系,如果太过于着重文字就不可能通过文字而产生方便生,如果没有文字也没有办法通过方便产生方便生。所以此处第一和第二后面我们要合起来看一下意义就很明确了。首先是“持文不持义”,有些人由于前世的习气,或者没有通达佛法中闻思修的步骤、核心的关要,非常着重观察词句是否优美,文字是否有闻法方面的毛病、排比是否合理、是不是押韵等等。如果把注意力一味地放在观察词句是否优美上面,就不会注重词句表达的是什么意义。我们真正要学习的还是佛法的意义。
“如果一味注重受持优美动听的词句,而不详细分析甚深的意义,那么就如同孩童采集鲜花一样”,鲜花对于孩童的吸引,主要是很好看很香,他采集鲜花也是一时的兴趣,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鲜花很好看的颜色等等上面。孩童采集鲜花的时候并没有产生很多的想法,只是把鲜花采集下来,没有进一步的工作,采集完之后就扔掉了。采集鲜花只是注重鲜花本身。我们在学习佛法过程当中,对于文字的作用要了解,但是不能过度地注重于词句。
大恩上师在讲记中讲,有些人在看经典、论典和上师教言的时候,首先就观察里面的文字优不优美、文法是不是很正确、标点符号打的对不对。我也遇到很多修行者,并不是说他不对,因为我自己对于这些并不是很通达:标点符号打到哪个地方,应该打逗号、句号还是什么号,因为以前读书的时候也并不是很好。看很多论典的时候我觉得很好理解,按照我的理解,意思全部显现出来了。但有些道友就理解不了,交流的时候说这个标点符号是这样理解的,如果是打另外一个号的话就能理解,但是如果打这个符号就理解不了。断句的时候过度注重标点符号的打法,说这个地方如果这样打的话理解不了,断句之后后面的意思连不起来。我说这个里面的意思一看就很清楚,它应该这样理解的。他说你这样看的话当然可以,但是按照他的习惯,这种文字的表达方式、标点符号的使用方式就是一种障碍。
看文章的时候并不是要忽略词句的用法,因为标点符号的使用、词句的用法,的确对于意义的表达有帮助。如果过度地去纠结于词句的使用、文法的方式等等,那么对于了知意义也会成为障碍。不是说写文章的时候可以乱用词句,根本不管标点符号,词句能够通顺表达它的意义就可以了。过度地去关注也会成为障碍。也有的觉得如果文章很美就愿意读下去;如果文章不美,使用的成语比较少、不是很押韵,更有甚者如果这个文章风格和自己的习惯不符,都会觉得没有兴趣,或者理解词句会有障碍。这个方面不是特别的多,也可能是有的。
大恩上师在讲记中讲,文字、词句就好像指月的手指,手指的作用就是要指出月亮所在的地方。我们要通过手指去看月亮,月亮才是我们要寻找的。有一些愚人没有了解手指的作用,就会耽著文字是不是用的很完美,就好像指月的时候手指应该是什么样的,是应该完全伸直、稍微弯曲一点还是指甲上面涂油呢?还是说手指的角度应该是45度或者50度才标准等等。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手指上面,忽略了手指是要指点出来月亮所在的地方。如果我们过度地耽著文字,就好像我们把注意力放在手指上面。
凡夫人因为很多习气,一味地注重受持优美动听的词句。尤其有些人特别喜欢诗词,在文字上面去推敲,这个地方太妙了,那个地方用的太好了。如果太过于注重词句,就没办法真实地领悟词句要表达的含义,也就是说完全在词句上面推敲,只耽著词句上面的使用,并不能够使内心获得收益。听法的时候是这样,分析法、讲法的时候也是如此。分析词句时如果过度地在词句上面纠结,就没办法真实地表达它的意义。很多大德在写论典的时候,会用比较朴实的文字表达出甚深的意义。佛陀在讲经的时候也用了当时最容易让人懂的话,并不是用很多词句或隐晦的比喻。但后面我们讲了,也有必要使用一些难懂的词句,否则佛陀当年在讲法的时候,都会用大家都能够听的懂的最直白的语言。
我们会觉得佛经翻译的太古了,根本都看不懂。当年大德们都是用当时的白话文来翻译佛经的。这些白话文也是观待当时更古的语言,只不过经过历史的变迁,文字和语言的使用很多都改变了,到了现在再看以前的白话文也就变成了古文。假如说现在出现的网络文字以后成为主流,再来看现在上师们翻译的佛经,那就是古文看不懂了。现在看来这些都是直白的语言,因为翻译的时候都是用大家都能够懂的语言文字。大恩上师在翻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早期的翻译稍微有点古,后来翻译的这些论典都是比较容易懂的文字来表达的。如果现在的网络文字在几十年或一百年之后成为主流文字,再来看现在的文字就会变成古文,必须要去请专家来讲解。所以大德们在讲法的时候,都是用最简单的、最朴实的文字来进行讲解的。
我们要通过文字来了达其中的意思,在学法的时候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文字只是指月的手指,是指出意义的方便,不能过度地耽著文字是否优美。如果有这个习气,就要刻意去做一些调整,否则就会死在文字上面,就没办法通达意义,而通达意义对调整自相续有非常大的必要和帮助。“也就是说,推敲词句并不能使内心获得收益”,如果是为了表达意义的话,推敲词句本身是没有过患的。对于词句的分析比如这个术语怎么解释?这个字怎么相应于它的意义去解释?它所表达的意义比如说空性、无自性或者无实有,不同的词句表达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而且不同的词句对我们理解它的意义,也会产生一些影响。因为每个人使用词语的习惯不同,如果换一个词语就能相应于他的理解,这样也是有的。可以推敲词句,但是如果一味地只是把注意力放在词句的推敲上面就没办法了达意义而使内心获得收益,所以我们在讲解、看书或者准备讲考的时候,不能一味地注重词句。
除了词句之外,还有语言的表达。大恩上师也讲了,有些人讲的语言特别流畅,使用了很多非常好听的词句,听起来很精彩,但是观察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意义很空洞。讲考时也是有这样的感觉,会觉得某个道友讲的太精彩了,但上师听了就会说讲的意义很空洞,有些道友并没讲到什么内容,对于本性没有表达出来。如果学习法义的时间比较长,一听就会知道讲考的是不是理解的很深,对意义的表达是不是很完备,抑或只是词句精彩、语速快、语言流畅、声音很好听而已,但是里面的意义不一定充实。而有些人表达起来很费劲,但是讲的意义还是很深的,这个情况也是有。当然有些大德语言的使用也是非常好的,表达的境界非常让人心动,我们就要发愿以后达到这样的状态。
历史上也有很多大德,比如说大恩上师以前讲第二世敦珠仁波切,论典写的非常好,但是讲法的时候,显现上面好像有些词老是表达不出来的感觉,下面闻法就会比较着急。有些大德是这样的示现,但是内心的证悟很圆满,不过是要调化不同的众生而有不同的示现而已。有可能就是为了打破有些人的“作为讲法者必须要怎么样一个标准,使用词句必须要非常准确,法义要非常流畅,语速不快不慢”等执著,所以讲法结结巴巴,虽然讲的语言方面很差,但是意义方面非常圆满准确,这方面也有的。持文不持义,如果比较耽著词句,看到这一条之后,就要注意调整。
戊二、持义不持文
如果不注重词句,只是注重意义,这也是五不持中的一种过患。只是着重于意义而完全放弃文字,这个也不对,为什么呢?下面讲:
如果认为一切文字结构只是泛泛空谈,没有任何实义,进而轻视词句偏重甚深的意义,这样一来,词句与意义就会互相脱离,因为不依赖于词句根本无法理解意义。
有些人进入了另外的极端,认为既然文字这么不重要,就完全舍弃文字,一味地注重意义就可以了。完全不依靠词句和文字来通达法义,这么极端肯定是没有的。人和人之间要交流,刚刚学习佛法的人,文字和语言都不依靠,怎么去了知法义?有人说用手语比划行吗?手语也是交流,盲文是一种文字,手语也是一种语言。如果这些都没有了,认为坐在这儿意义就通达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凡夫人不通过文字或者语言就可以了知意义的一个都没有。
有些人比较轻视词句,但也是要通过词句来思考问题,通过文字和别人交流。此处告诉我们,有些观点认为文字结构只是泛泛空谈,文字和语言都是戏论、分别念,安住于意义就行了。有些地方也讲了,真实的意义和文字无关,文字没有办法表达真实的实相,的确是这样。佛陀证悟的境界怎么样去表达?一切万法的实相怎样去表达?有些地方说只要一开口、一思维就错,这种讲法从世间角度来讲是很高级的状态。修行很高深的、了义的境界,不能放在初学的状态当中,因为我们的境界还没达到那么高的标准。
有的佛经中讲的境界很高,再再引用《坛经》、《般若经》的词句、大圆满或者禅宗的语录,这些都是上根利智或者是达到很高标准的境界。祖师大德们可以这样讲,因为他们已经达到了这个状态。而且祖师大德们讲的时候,受众是这种根基需要这样讲。如果还没有达到这么高的标准,尤其是我们作为初学者或者在引导初学者的时候,难道就完全不看受众是什么情况,也不看自己的根基是什么情况?不能说文字和语句不重要、都是戏论是要舍弃的,一切诸法的境界、诸法的实相根本和文字无关。的确很多时候是和分别念无关的,如果你的分别念觉得不是实相,文字也没办法表达实相的境界。现在我们还是在初学阶段,没达到那么高的证悟和标准,对于佛法中基本取舍的道理还不知道。在这种状态当中,说不需要文字,不需要上师语言的讲解就可以安住在很深的意义,想想看怎么可能?连因果取舍都不知道,又怎么去安住在实相中,安住在一切不可思议无可言说的状态中?最多会认为什么都不想就是实相,但这根本不是实相。
弥勒菩萨在《辩法法性论》中讲了很多这些认为无分别的歧途。有人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想了,不依靠词句就可以安住意义,这根本不是真实的无分别状态。什么都不想,这并不是真正的无分别智慧,是一个歧途。最初修行佛法很重要一点就是要有自知之明,要找到自己合适的定位。现在是一个初学者根基很差,怎么可能会有像禅宗的大德或密宗的开悟者讲的这么高的境界?要寻找和现在根基相适应的方法和教授,必须要依靠文字来学习经论、了达意义。从取舍因果、菩提心、空性的意义这样上去,最后在真实修行的时候,才会知道这个词句表达的意义。
词句就像船一样,如果要从此岸到彼岸,没有船这个工具是不行的;但是到了彼岸之后,工具不需要再背着走,那时候就可以舍弃掉船。还在此岸或者在河中央的时候认为不需要船,肯定没办法到达彼岸。当修学佛法到达了一种状态,修行相应于比较高的层次的时候,可以说文字是多余的。很多大德已经到了那种状态,就会发出感慨,认为这些文字都是多余的。以大德的状态可以说文字是多余的,而我们就不能认为文字是多余的,因为我们的状态和大德的不一样。
富翁可以说钱财是多么累赘,如果穷人说钱财是累赘就太早了一点。对于穷人来说,还没有感受到钱财带来的压力,而是没有钱财压力很大。当穷人成了大富翁或领导之后,就会感叹钱财和高位的压力很大。如果没有到达这种高度而去说这种话,也会被人笑话。所以当大德到了一种状态的时候,会说以前耽著文字是歧途。大德们是到了这种状态可以这样讲,而且对于某些可以放弃对文字的耽著而进入更高境界的弟子,也肯定可以这样说。这个时候如果还说文字重要,那就没办法让他从文字的束缚中解脱。因为他已经有能力超越、需要去帮他一把的时候,上师就会说文字没有意义,是一种束缚。因为他已经达到那种关键点,这样一说就放下了,放下后也不会堕落到很低的层次,而是会更深一步。
上师对弟子讲的语录,是在怎么一种状态、什么样场合中讲的,我们傻傻的分不清楚,还会觉得我们也应该这样,文字对我们没有用等等。这些文字就像过河的船一样,在此岸的时候当然是需要的,没有船就没办法到彼岸。到了彼岸之后船就不需要了。我们现在这个阶段,连因果取舍、暇满难得等的意义都不通达,还去说文字不重要,这的确是个很大的错误。所以说什么时候需要船?什么时候应该舍弃船?这也是需要辨别和取舍的。
“如果认为一切文字结构只是泛泛空谈,没有任何实义,进而轻视词句偏重甚深的意义”,大恩上师在讲记中也讲了,有些人认为在《入行论》、《大圆满》的词句上面纠结,天天这样闻思好像没什么意义。应该打坐禅修、修持甚深的法义,这才是修行者的本色,否则就是耽著文字的戏论。刚才讲了有些上师是完全通达意义的,是为了让过度耽著词句的人知道修行很重要,上师才会这样讲。然而有些人不懂,并没有通达佛和祖师的密意,自己跟着这样讲的话,这就不是真实的意义了。
很多修行者认为词句不重要,每天看书、背书、讨论,这样闻思浪费时间没有意义。认为念咒、打坐是实修,其它都不是,这也是一个很大的误解。很多经论专门来讲解闻法的功德,这个方面也有。尤其是对初学佛法的人来讲,如果不通过对于词句的闻思是没办法通达意义的。有些大德讲,修行佛法大概分了几个步骤,刚开始百分之百或者百分之八九十的时间要用在闻思上面,如果内心中见解产生了,就是闻思到量了。见解已经非常稳固殊胜的时候,逐渐把重心移到修行上面。
有些人认为闻思很枯燥,是在浪费时间,只要开始修行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不是这样的。其实闻思和修行二者比较,闻思简单多了,打坐禅修不是那么简单的。闻思的时候还可以缘词句去思维或观察;禅修是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有些大德说禅修是最简单的事情,因为什么都不用做。让你什么都不用做的时候,就感觉很痛苦了。这个时候就会想,念点什么呢?做点什么呢?这样做还是太枯燥了,是不是来发生点什么呢?真正的禅修就是什么都不要发生,安住在这种状态当中,但是我们做不到。真正来讲的话,词句的修行比闻思还要困难很多。但是我们认为只要一开始实修,就什么问题都没有,这种修行者我遇到很多,并不是说这些想法百分之百都是不对的。真正要安住在法义当中,要去实际地打坐禅修,这个还是要比闻思困难很多。如果连闻思都驾驭不了还去驾驭真正的实修,那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闻思并不是浪费时间、没有意义的,听闻和思维是十种法行。弥勒菩萨在《辩中边论》中讲了,缘大乘的教义做十种法行的功德无量无边。对于般若、殊胜的大乘小乘的法义,如果去听闻、思维、抄写、读诵或讲解,这些都属于法行。弥勒菩萨、佛陀没有说十法行是浪费时间,而是说十法行的功德不可思议。我们在学习佛法过程当中,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还有一个问题是过度相信我们的分别念,佛陀讲这么多法让我们去听闻、思维;法王如意宝一辈子致力于讲经说法。像大恩上师、法王如意宝这么证悟圆满的大德,难道他们的智慧还不如我们?我们都看到了闻思是在浪费时间,智慧比我们超过无数倍的证悟者们会看不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能过于相信我们的分别念,否则没办法领会佛、圣者们和上师们究竟的意趣。不听闻建议的话,就会进入歧途。无始以来我们就是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分别念,现在才在轮回中没办法解脱,如果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分别念,上师给我们的教言可能是听不进去的。这个是一个很大的过失,我们要了解。
如果偏重于甚深的意义,词句和意义就会互相脱离。刚刚我们讲了词句和意义二者之间是方便和方便生的关系,通过闻思词句的方便而产生的意义就叫方便所生。没有方便就没办法产生方便生。只不过我们要把二者之间的关系协调好。怎样使用词句的方便让我们内心中达到殊胜法义?既不过度耽著词句,也不能够完全放弃、轻舍词句,要善巧地用词句来引发殊胜的意义。
在学习佛法的时候,比如《入行论》的颂词要去解读,在分析词句的时候,它的意义就会不断浮现出来。对词句了解的越深,它的意义也就浮现的越深。所以我们要反复去看、去思维。在刚刚学习的时候,看到词句只能够了达一点点的含义,反复地学,几年后再回头看,就能从词句中看出很深的意义。其实词句所表达的意思永远没有变,上师在讲解这个词句的时候,其实已经讲的很清楚了,只不过我们对这个词句的理解还没有很透彻,只是理解了一点点。当我们的智慧增上,再去看上师的论典,会发现意义表达的是这么圆满,这个时候才会通达。
不要说我们,《辩中边论》中讲十地菩萨境界的时候,三地菩萨在入定时安住在离一切戏论的实相中,出定后知道佛陀所讲的法是法界的等流。这些文字、佛经论典是帮助自己进入更深法界的一种助缘,所以出定之后对于求法非常的精进,哪怕越过刀山火海都要去听法。三地菩萨这么高的境界,尚且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去听法,何况像我们对于法界实相根本不通达,却认为词句没有用,这是太愚痴的想法。
佛经词句表达的意义是很圆满的,尤其空性表达的是离开一切戏论的法界实相,是这么甚深的含义。如果我们缘词句反复去闻思,产生一种了解,在这个基础上再去看词句,又可能产生更深的理解。反复去看《入中论》和《中论》,理解能力会不断地加深加强。当最后意义完全通达了,才知道前面的文字所表达的只是大概意思,到最后的时候可以说文字是没有用的了。因为文字是手指一样,当我们看到月亮的时候还说手指有用,那就不现实。当我们到了彼岸的时候说这个船没有用,那个时候讲是可以的。我们现在不能这样说,因为我们现在离真正通达词句表达的无分别智的本义还差得太远。
对于意义的通达,初地菩萨现证了空性,他才知道安住于这样的实相,所有的文字和语言都是非常勉强地在表述它大概的样子。佛陀是遍知,在使用语言方面没有人能够超越,但是佛陀也没办法如实地表达究竟实相,以及内心中证悟的境界,只是相似地用一些比喻来表达。这个方面其实意义很深的,我们尚且没有办法通过词句通达浅层次的意义,更何况不依靠词句完全能够通达最甚深的法界,那是不现实的事情。我们现在的状态是安住在很粗重的分别念,法界实相是完全超越我们分别念的状态的。
佛陀的善巧方便就是通过讲经说法、通过文字来引导我们趋向于实相。如果完全抛弃了具有智慧的文字,完全都不想的话,那么最多就是相应于自己的分别念而已。认为自己坐在这个地方,现在没有依靠文字和词句,就是已经安住在意义当中了。那么这个到底是什么意义?是盲修瞎练的意义,还是说真正法界实相的意义?这需要分析、观察和思考。所以安住法界实相没有那么简单,否则佛陀也不会辛辛苦苦讲解这么多的经典。
还有一个根据是什么呢?现在我们的根基和佛陀时代的根基不可同日而语。佛陀时代尚且需要文字,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文字,是在第三次集结之后才把佛陀讲的经典写成文字。佛陀时代尚且需要讲法,通过语言来表达意义,那么利的根基都没办法说完全离开语言就通达实相了。现在虽然时间过去了2500多年,但是我们的根基已经是差得很远。佛陀时代尚且没办法离开这样的语言、文字而通达实相,那我们现在这样的根基和福报,难道比佛陀时代那些大弟子、那些有情的福报还要大?如果真是善根好了就会生在佛时代,如果我们的根基普遍超越佛时代的有情,那么佛陀就会在我们面前示现一个很完美的化身。但是佛陀出世要观待众生的福报,如果众生的福报很强盛,佛陀的化身就会出世,众生的福报稍微一衰减,佛陀的化身就入灭了。我们的福报不够,要感召像佛陀那么完美的上师善知识,需要很强大的福报。佛陀出世、成佛转法轮、在世间游化,众生的善根稍微一弱,佛陀就入灭,就没办法感召这么圆满的善知识了。
众生的福报一弱马上就入灭,何况说现在我们这么深重的业障。五浊恶世下,说我们的福报很深重,这是不现实的事情。这些问题还是要好好思考的,如果不依靠词句通达意义,除了自欺欺人之外没有什么实际的含义在里面。因此词句和意义之间不能够偏废,这就是一个中道。要依靠词句来了达意义,但是既不能够过度地耽著词句,也不能说词句完全没有用,要善巧地去使用它。在闻思修行的过程中,上师们也会讲解这个道理。到底怎么样用词句通达它的意义?既不能够过度地偏袒词句,也不能完全离开词句,在修行当中去找这个平衡,这通过智慧的增加是可以做到的。
戊三、未领会而持
通过文字要表达一种意义,对于意义本身要去分析。如果对意义没有领会的话,也会词句和意义违背。
倘若没有领会了义与不了义、秘密与意趣的各种说法而受持,就会导致误解词句和意义而违背正法的结局。
在佛经论典当中有了义与不了义,佛陀宣讲正法,有些是了义的讲法,有些是不了义的讲法。宗喀巴大师专门造了了义与不了义的论,佛陀也是授记在入灭后四百年龙树菩萨降生,六百年的时候无著菩萨降生。这些大德有智慧去辨别佛经当中哪些是了义的,哪些是不了义的,佛陀是做了授记的。无垢光尊者在《大圆满心性休息大车疏》、《入中论》中也对于了义、不了义做了辨别。
佛陀三转法轮中从大乘的观点来讲,任何的宗派都一致承许初转法轮是不了义的。关于二转法轮和三转法轮有不同说法:有些大德说二转空性的无相般若法门是了义的,三转法轮是不了义的;也有些大德说二转不了义,三转是了义的。宁玛派的自宗观点是,二转法轮的空性和三转法轮的如来藏都是同等了义的。了义是相应于究竟的实相,如是地宣说了义的状态的经典叫做了义经,这种法叫了义的法。如果没有宣讲一切万法究竟实相的,为了引导众生趋向于这种状态而暂时过渡叫做不了义,如是的经典叫做不了义经。(待续见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