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萨钦哲教言 >> 如何调和复杂而结束极端,变得简单又享受自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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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们要如何调和复杂而结束极端,变得简单又享受自在的生活?
答:要靠见地。如果你的正见认为,燃香是一种戒律,是我的戒律,所以我燃香;这是见地。燃香不是佛法,但它是我接受的戒律,让我得以修心。大乘佛教里有一些很殊胜的法门,像是为了救渡一切众生而燃香。这是在规范你自己,所以燃香时,你甚至会小心翼翼──把香插直、选择好香、插香的方式等等──凡此种种实际上都会有所助益。这就是为什么在禅宗的传统里,有一些很好的方法用来自我规范,他们甚至有插花艺术。要如何插花?谈到这种事,西藏人对这方面就有点儿随便〈笑声〉。西藏人的随便源自印度传统,不过,印度人的随便实际上是蛮好的,他们的随便十分自在。当你去到禅宗寺庙,那里的一切都很有条理、很合谐、很简单,而且很庄严。一切都如此宁静,如此有纪律,他们非常强调坐禅。但如果你到瓦拉那西这样的地方,你会看到,当伟大的印度教大师主持法会时,花丢得到处都是,水洒得到处都是,香也是到处都是。它也有迷人之处,因为那是另一种戒律──自在的戒律。这是佛教伟大的地方。没有一部经提到,如果你是佛教徒,你必须如何插香,完全没有这种教授。你可以这样插香,那样插香,可以把香丢掉,可以用禅宗方式插香,用印度方式插香。任何一种方式插香都可以获得证悟,不过要把它当作戒律;戒律基本上是要斩除一些情绪烦恼。日本人应该去瓦拉那西,他们需要「自在」这种戒律。印度人应该去日本〈笑声〉,不要去太久,他们应该再回来。戒律基本上是要摧毁旧的情绪烦恼,不管用什么方法。问: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我们每天都得工作,我们需要思考、计划,当我们正在思考、计划的时候,要怎么使用「什么都不做」这个方法?答:如果你是初学者,至少你可以选择。当你坐在办公室里,你可以选择有两分钟什么事情都不做,为了这样做你得有个宽容的老板〈笑声〉,或是在早上,选择两分钟什么都不做,也许早上一分钟,晚上一分钟,这样也可以。答:不管什么念头生起,只要看著它,其他的事都不做,不要观想,什么事都别做。不管心理生起什么念头,就只是看著,然后忽视。问:第二个问题是,那些精神分裂的人,打坐适合他们吗?问:每当我打坐的时候,都会有所期待,期待坐久一点,期待疯狂的念头少一点。答:不要,不要去想:「噢,我不该期待,不该有所期待。」因为期待一产生,如果你不忽视它,你就在注意它了。反之,当期待产生时,你就只需要看着它。只要看着,看着,很神奇的,念头就像蛇一样,它会盘卷起来,又会自己松解开。念头最棒的一件事,就是它无法持久。对我们来说,我们没有给予充分的时间让念头自己松解开,就在一个念头快要松解时,我们又卷入另一个念头。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生活」。答:是的,就只要看著它。这听起来很简单,也确实很有力量。只是看着,这就是佛在二千五百年前所做的。问:您先前提到,禅定不专注在任何事物上,如果有任何东西穿越过我们的心,我们就忽视它,不要注意它。那么,我们难道没有专注在「不要专注」?答:可以那么说,究竟而言,我们使用的任何语言都不真正正确,可是我们总得要沟通。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说「不做任何事」是自相矛盾,因为「不做」任何事其实就是最大的「做」。我们必须那样说,没得选择,那是我们的唯一语言。问:如果禅定不是专注于任何事,那么禅定时专注在某个东西上,我们就不是在禅定,这样说对吗?答:不对。不管你专注在什么东西上,只要你不被它抓住,你就是在禅定。一不留神,你就会被抓住。我举个例子。假设你现在正在禅定,突然间,没有任何原因,一个美丽的沙滩出现在你脑海里。念头很奇妙,其实你会想到沙滩是有原因的。十二年前当你年轻的时候,看了一部假设叫作《港湾日巡海滩游侠》的电影,所以,当你禅定时,这个美丽的沙滩出现在你脑里。如果你只是看着它:「好美的沙滩,这是我现在所想的。」这样很好。可是大部分时间,我们全神贯注在这个美丽的沙滩上。如果你对它全神贯注,它就会把你带到美国加州,然后从加州到好莱坞,再从好莱坞到基诺李维,从基诺李维到《骇客任务》,从《骇客任务》到暴力,从暴力到功夫片,然后回到这里的摊贩市场。于是,你完全被纠缠住了,被控制着。所以,这就是我的意思:沙滩,只是看着,别无其他。公众号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