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善美的足迹 | 望月亮

望月亮

文/小洛

我清楚地记得，很小的时候，那个小小的黄毛丫头，总是双手托着两腮，努力地高高地仰着头，傻傻地望着那一轮悬挂在夜空的明月。仰酸了脖子，就再换个姿势，继续仰望。直到凶巴巴的老妈催促得快要发火“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睡觉去！”，一般我都是带着遗憾回到床上去的，他们从不知道，我小小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愿望——希望能看见嫦娥仙子，或者能看见一只在月宫里蹦蹦跳跳的兔子或者婆婆（奶奶）讲的月亮婆婆。

很小的时候婆婆就跟我讲小朋友不能随便用手指月亮，因为月亮婆婆很尊贵的，如果月亮婆婆生气了，就会趁你睡着的时候割掉调皮小孩的耳朵。我在想，月亮看起来那么温柔美丽，怎么会是割小孩子耳朵的凶婆婆呢。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没敢用手去指月亮，我害怕自己的耳朵会被割掉，那时候，对月亮，除了喜欢还有一丝敬畏的。

但这种敬畏并没能阻止我去尝试被割耳朵的危险一指，有一次，我实在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指着圆圆的月亮问邻居家比我小几岁的妹妹问“你猜月亮里会住着什么？”，

“不知道，住着月亮婆婆！”小妹傻傻地回答。

“才不是呢，应该是住着一只兔子，或者一个叫嫦娥的仙子和一个叫吴刚的男的”，小妹妹听得糊里糊涂的，但也好奇地歪着脖子跟着我一起望着那一轮金黄的圆月，看她那眼神我就知道，她也在期待故事里的兔子。

但很快，小妹妹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声嚷嚷，“啊？不对！姐，快放下手，婆婆说了，指了月亮要被割耳朵的，”小妹妹说着便拉着我的衣袖使劲往下扯。

“哦！才不怕呢，我们那么喜欢她，她不会割我耳朵的！还有，我晚上捂着着被子睡觉，让她找不着我的耳朵”，我缩回手，骄傲地，心虚地勇敢地镇定着。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睡觉去！”，我最讨厌听到这个声音了，这个声音总是吓跑即将从月亮里蹦出来的兔子和衣袂翩翩的嫦娥仙子。

 渐渐地，开始长大，发现月亮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少，先是发现月亮婆婆是不存在的，因为我指了她，她并未割掉我的耳朵，然后是发现仙子和 兔子也是没有的，因为我仰望了她那么多年，从扎着2个小辫儿的小黄毛丫头到扎着一马尾的半大女孩，我一直没等到她们出来跟我打个照面。

于是再望月亮，发现，月亮不再有其他，月亮只是月亮。但她依然那么美丽，美丽得没了仙子和兔子我也依然喜欢她。喜欢她的通灵剔透的脸庞，喜欢她微芒四射温柔的光，喜欢她漫步云端的安然和宁静。因为月亮，夜的黑也有了耀人的光彩。 

偶尔下班晚回，走在沿河的林道，昏黄的街灯，照射着老人们挽手相扶的身影，清凉温柔的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那响，和着老人们爽朗的笑。调皮的小狗狗，总是甩着小尾巴在主人的脚边不停地跳蹭，如若发现其他的狗狗，便立马撇下主人，撒腿就跑开了。

卖盗版碟的大叔总是放那首很伤情的老歌，歌里有那种关关之鸠的思慕。这思慕沿着沙河水流的方向静静地淌，淌进每个路人的心里。每每这时，老人们都会很高兴地挤上去挑选几张自己喜欢的碟。沙河的水在静静地流，载着歌声的推车也在渐渐地远去，留下耳畔隐约的余音，在夜的上空缭绕盘旋......

月亮，我又想起了我的月亮。在被霓虹的灯光照射得灰蒙蒙的夜空中，我依然看见了她那张明净的脸。她像一个温柔的公主，端庄优雅地坐在云端，忽闪着明亮纯洁的眸子，满怀慈悲地守护着夜空，守护着夜空下她的子民，守护着这个在 疲惫中酣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