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善美的足迹 | 再见，父亲

想念父亲

文/阿  程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很感谢您不怕伤面子、经常带我和弟弟去您做工的人家吃饭。您看看别人做就能自己琢磨、钻研出木工，并被县城和团转的人（团转：方言除了指周围，有时也作为名词，用于代指周围邻居。）家请去做工，还时不时搞一些小发明、小改进，真是了不起!

感觉您给团转人立房梁的时候，是最威风的时候，能说会道讲四句，做的是大事情。还自己挣钱、请人施工、有时还带着我们自己动手，起了三栋房子（其中第一栋房子还是队里的第一家瓦房），在周围老辈人中算是很厉害的了。那时您回家还很喜欢用收音机听广播，有歌曲、有故事，主要是有您喜欢的新闻。

觉得最对不起您的就是我高中多读了一年，让您多操了一年的心。不过当我考上大学的时候，您说您真高兴（尽管您因为高昂学费的事急得好多个晚上睡不着、感觉胸口像压个大石头——怕我担心，您都没对我说，是读大学多年后有次回家无意中说起哪样事情时才对我提起，要是晓得，或者读前那次您和我去赫章找了很多人一点都借不到学费，我可能都不去读了），您还说我领通知书之前有天您在下坝子的地里干活，亲自清楚听到附近的穿洞里有很多鸡狗等动物的叫声，您就晓得我复读那年会考上、有把握。

记得有一年腊月间，您带着我将一半刚宰的年猪拉到县城操场坝的街上去卖。为了我的学费和一家人的其它开销，有点冷的您边搓手在嘴边哈气热和点边笑着和别人讲价，和别人的搭话间掩饰不了您有个读大学的儿子的高兴，有些可爱，旁边的我却有些心酸，从小到大，您为了我和这个家，还那么操心（写到这里，忍不住流下眼泪，肚子还有些抽搐和麻）。也觉得很对不起您，一大把年纪了，一个大老爷们，为了几两碎银还要在街上卖东西（一个农村家庭至关重要的东西；没到万不得已谁又愿意这样做）当时我就暗下决心，等我毕业上班挣钱后，一定会对您好、让您过上好日子。

参加工作后，给您买吃的、穿的，也会经常给您一些钱用，让您脚杆断后（脚杆，方言指腿）在家衣食无忧、晚年也过得吃穿用不愁，也算是一种欣慰。只是这几年，您好几次说过甚至还写信来劝过，说我读书是您一个人的功劳，不要拿钱拿东西给母亲；她也是父母，不给，她也会难过会有想法，再说，她也以她的方式关心过我。这件事，也希望您明事理、不再偏激固执，不要再怪我。

感谢您为这个家辛苦操劳了一辈子，感谢您辛苦养育了我们。请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活着，一定带好您喜欢的孙孙们，让他们成器、有出息。

爸爸，如果有缘，下辈子您还做我们的父亲，我们还做您的子女。一家人再将情分延续······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