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見地與修道》七 | 道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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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的
見地與修道
第二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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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道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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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文的“法”(dharma)字,大約有十種意義,包括知識、道、真理和文化等等。佛教徒經常把“法”當成是道、修行或某種特定系統的同義字。
然而,“法”也表示“執持”,一切現象執持或擁有其特性;也就是說,一切事物都有可以定義、可以和其他事物區分的獨特性質。從這個角度來看,“法”包含一切現象。依照佛法,現象有兩種特性:相對和究竟。例如,火的相對特性是熱、放出光等等,而火的究竟特性則是空性。
如果有人說他正在修行佛法,我們立刻就會想到物質世界之外的某種精神領域。正像“法”這個字包含了一切事物,廣義的修行佛法不僅包含“精神的真理”,也包含了所有“現象的真理”。
因此,不要把對佛法的瞭解局限在精神修持上,你可以把道的概念擴展到整個法界,這樣子的話,修行佛法的時候,就是修行一切現象,而你全部的生活就都成為道——學習不受影響、不受干擾,如其所然地看到一切現象,只是真正的“道”。
一般而言,法作為道的意思就是一種方法,如果能正確地使用,它就有力量對治所有的染汙,因此道能夠引導行者了悟究竟實相。因為不同的眾生有不同的煩惱來干擾、阻礙他們瞭解現象的本來面目,所以佛陀開示了八萬四千種教授。
道的本身也是迷惑,因此法稱〖編按:法稱,南印度睹梨摩羅耶國人,婆羅門出身,是西元六、七世紀的瑜伽行派論師,也是著名的因明學者〗曾說:“最後連道都必須捨棄,因為道也是假。”有人可能會懷疑,迷惑怎麼能除去它自己呢?有位禪宗大師曾這樣解釋過;
“如果你被刺刺到手心,那麼就要拿工具,例如用另一根刺,把它挑出來,等陷在肉中的刺拿出來之後,兩根刺都不需要了。”
困惑之道是必須的,因為如果要走上超越迷惑的道路才能除去迷惑的話,我們根本不可能開始修行。我們所有的、所知的、所涉及和瞭解的,就只有迷惑;因此,沒有選擇地,必須以迷惑來開始。
還好,迷惑的本身沒有迷惑或者不迷惑這回事;因此,相對上它是無明或污垢,在究竟上則是空性,超越了垢淨——這是目標,這應該是困惑能成為完美之道的原因。
即使我們有其他選擇,困惑之道可能仍然是最好的。如果你在戰場中,你就必須以戰場用語來處理所面對的狀況,否則你就無法發現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對方擁有什麼武器,以及我方的作戰計畫是什麼。沒有這種溝通,你根本不可能通過戰場到後方的和平地區去。
不論目標是打仗或是交朋友,一件事物如果要對另一件事物產生影響,就必須有某種交互作用。如果你中了毒,就必須吃解毒劑;解毒劑要產生效果,就必須和毒藥產生作用;在產生交互作用前,兩者必須先遇到或相互接觸才行;因此,除非解毒劑與毒藥相遇、相互作用,否則解毒劑無法達成它的目的。
同理,道必須和我們的迷惑相遇、互相作用,才能對治迷惑;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道必須使用迷惑的語言才行——迷失在困惑中的人永遠無法瞭解不用迷惑來溝通的道。溝通的方法從完全直接到極度精細而不直接的都有,要看你是什麼樣的人來決定。道的目的就是説明你超越迷惑,任何方法能讓你證悟實相、瞭解正見,不論是行善、遵守道德規範還是完全瘋狂的行為,都算是道。
其實任何東西都可以當作道,只在於你是否聰明到能用它為道;同時,也因你入道的動機和以它為道的智慧不同,任何一種修行之道,都可能成為證得果位的障礙。
當你斟酌佛陀所有的眾多修道和教法的時候,要注意不同的道是為不同的人開示的,否則,佛法中就會看來像是有許多矛盾。對某些學生,他教導持某個特殊的咒能確保他們往生淨土;但他可能又告訴其他人,供油燈能得到最大的功德。他對某些人說,捨棄世間生活是最好的;有時候他又說,了悟自性最重要,不悟自性則做任何努力都沒有多大用處,也不能成佛。
關於貪欲,有時候他告訴人們,貪欲是不好的,應該思惟貪欲的對象是醜陋、骯髒、無常的等等,以粉碎貪念。
但他又教其他人,只要觀察貪欲的本性,因為貪欲並沒有實體;想像中的貪欲令人受苦,實際上它並不存在,因此唯一的問題在於你如何看待貪欲。在其他的情況下,他說,因為貪欲的本質是空性,可以把它拿來當作修行之道——因為對接受空性的人而言,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要是你罹患頭痛,你就應該吃頭痛藥;一位朋友胃痛,他就該吃胃藥。我們懂這個道理,但是在靈性修行上有個問題,那就是:身為我執熾盛的眾生,當別人胃痛的時候,我們認為他應該吃頭痛藥,因為我們頭痛時吃這種藥——我們沒有考慮到每一個人罹患的可能是完全不同的疾病。
“自我”把修行之道轉為己用的一種方式,就是把道誤解為某種文化。這種誤解,一部分起因於,佛法經過了兩千多年,中間經由許多不同國家和文化背景的老師傳遞到今天。人類有個特性,當他們把某種東西代代傳下去的時候,不論是藝術、音樂、食物或其他任何事物,它總會染上一些當地文化或個人習慣的色彩,因此它必定帶有那個特殊背景的影響。不同老師也有類似情況傳遞下來,由於傳法的風格不同、時代背景、或者對於特定的學生必須採取特殊的作法,這些流傳到後世,就成為了不同的宗派了。
真正的佛法和它所依存的文化環境並不相同。不同的文化就像茶杯,佛法像是茶;正如喝茶需要茶杯,因此佛法也需要文化做為容器。文化能提供語言或其他形式的東西,使佛法從一個人傳到另一個人。特定的文化背景,對修行佛法是必須的,不論是老師、教法和迷惑的種類,都由文化塑造出來。
若要喝茶,則茶杯的顏色並不是很重要,傳遞佛法的特定文化或方法也不那麼重要,只要能幫你瞭解教法就好了。然而人們經常誤把文化當成佛法,結果放眼看去,有些人在模仿特定文化的生活方式——他們是在修行文化,而不是修行佛法。
我們不能夠說文化是多餘的,但是如果你認為文化就是佛法而修行文化的話,那你就錯了。當你研究另一種文化的時候,如果知道你所學習的並不是佛法本身,而是瞭解和傳遞佛法的一種方式,那麼這種知識就能幫助你瞭解到佛法——你主要應該關注容器所盛的內容,而不是容器。
許多人認為自己正專心在茶水上,但其實卻正專心於茶杯上,因而就產生了許多困惑:擔心自己研究的哲學是哪一派、戴的帽子要用什麼顏色、自己屬於哪個傳承,以及種種類似的事情——這些問題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你檢視佛像,你就會發現文化對於佛法的影響力有多大。
人們很自然地認為佛陀是某種至高無上的人,所以在造佛像時,會根據他們心中認為最好看的人來塑造。但是什麼是好看,就依印度、中國、日本、西藏等不同文化而有差別;不同地方的人民對於好看有不同的概念,即使是同一個國家,但不同的時代,對於什麼叫好看也會有很明顯的不同。
沒有人能明確地知道哪個國家或哪個時代做的佛像真的是悉達多的相貌。究竟上來說,佛陀超越了形相,不受形狀、顏色、性別、方位的限制。佛曾經說過:“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編按:《金剛經》經文〗然而相對上來說,每種文化認為的佛陀相貌都是同樣有價值的,同樣能夠成為修行的對象、佛堂的莊嚴等等。從這個例子中可以看出,“道”能夠裝在任何文化的容器內,而依然保持著佛法的完整性。
大多數人很怕加入宗教或某種派別、很怕依循著某種特別的道來修行;另外有些人則認為,深入精神領域,在社會上是很丟臉的事。我們可能會試著維持自己的獨立性,以參加法會、會見老師來得到智慧,但是卻避免任何誓約——這種精神小偷的心態,不會帶給你任何成果。
在另一方面,投入之前要謹慎是有好處的。這個時代常常看見一些似乎在說著真理的老師,但是他們的傳承不清不楚;也有不少自稱大師的,基本上都只是精神上的娛樂人員,他們會說些你想聽而不是你需要知道的東西,因為他們的主要興趣在於收集一大堆弟子,獲得錢財、性和力量。這種老師經常隱藏他自己的老師與傳承,希望讓人們認為他們是自己成就的靈修大師。
有些人實際上甚至沒有老師,他們非常聰明,天賦異稟,念了一大堆書,擷取各種思想和方法。最糟的是隱藏老師和由書本得到見解的這兩類人,他們表現得好像這些教法完全是自己的產物,而這些神奇的想法,在他們之前從來沒有人想過或教導過一樣。
任何能帶你超越困惑的方法,都能算是正確的道,如果你已經找到了這種方法,卻還要繼續尋找或捲入任何的宗教,那就是浪費時間了。然而,在一開始,我們都有迷惑、要判斷哪種方法帶你超越困惑,哪種方法反而陷你於困惑,可能很困難;無論如何,你至少應該運用常識來選擇修行之道。
雖然,修行之道不須要有兩千年或兩千年以上的歷史;但是,如果這個法門至少上溯一代,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那就比較可靠。它一定要有完整的見地,如果曾經有許多聖人、學者修行過這個法門,那就更好了。
最後的這個法則特別有幫助,一位西藏大學者曾經說過:“我們都在互相模仿,因此,唯一可能的成就,便是成為最好的模仿者。”任何道上,我們都需要模範老師以及模範學生作為我們的指引和範例。
雖然有些持有佛教傳承的人並非特別地在世俗上足以論道,但也有不少偉大的人——思想家、大臣、國王、詩人、畫家、占星家等等,來自於社會各階層。
如果我們研究偉大傳承持有者的生平故事,就可以瞭解他們是誰、修行解脫法門對他們生活造成多麼深遠的影響。最有名的一位就是印度的阿育王:開始時,他借由大屠殺建立起政權;但是在成為佛教徒之後,他把自己轉變成眾王中最賢明的一位。
如果你知道過去許多年,有極為聰明、極為博學的人都做了相同的事、得到了你所尋求的結果,那麼你對自己所做的就會更有信心了。然而,你卻不應該盡信書;書上說某人修了什麼特別的法便成就了某某境界,你不應該看到這些之後,就完全相信。夠水準的老師絕不會要你相信他所說的一切話,在你對任何人或任何事物許下承諾之前,永遠應該親自仔細分析情況。
佛陀曾經說:“依法不依人。”舉例來說,我們不必特別信任龍樹這個人,但是我們可以讀他寫的書,書中有他對許多不同情況所作的分析。我們可以研究那瀾陀大學所有偉大學者的作品,他們有些人在兩千多年前所達到的結論,現代科學家才剛剛發現出來。現在,我們要開始討論佛教中證悟“無我見地”的各種技巧。我們經常能直覺地知道實相,但是由於我們的執著不接受,而忽略掉它。
當你戀愛的時候,你不願相信自己正在體驗的感覺是無常的煩惱,而它阻礙了你得到真正的快樂;你反倒珍視那些感覺,讓它永遠存在,並且蓋一座像泰姬瑪哈陵的大紀念物來表彰它;但是,如果是別人談戀愛,你就很容易可以發現那有多瘋狂。雖然明知有一天你和你所愛的每個人都會死,但是你卻不會真正相信這件事實;在情緒上,你成功地把它遮蓋起來——儘管死亡是生命中少數幾個絕對確定的事情之一。
為了幫助眾生超越他們的希望與恐懼、證悟實相,佛陀給予教授,轉動法輪。一般來說,佛陀三次轉法輪,每次教授的內容,都是根據聽法弟子的根器來決定的。
初轉法輪是在印度的鹿野苑,聽法會眾具有小乘的傾向。這次轉的是四聖諦法輪,目的在使眾生轉向佛法。這次教法的直接受益者是佛陀六年苦行時的同修五位比丘——當然還有許多眾生都得到利益。二轉法輪是在靈鷲山,被稱為“無體性法輪”,它的內容是現象無可言諭的本質。
佛陀教導弟子,從色相到智慧,沒有一種現象具有真實存在的特性。直接的教授是空性:根或迷惑是空性,道是迷惑,但也超越二元對立;果完全沒有二元對立,非概念,無法言諭而且無法想像。這種隱密的教授就是般若波羅蜜多,也是眾生透過對於空性的逐漸了悟後所生起的品質。這是大乘眾生的教法,在場有許多弟子,而主要是菩薩。三轉法輪教導絕對實相。
傳法的地點不定,一般相信是在幾個不同的地方。同樣地,有許多弟子參加,但是這次教授,主要是利益那些不再回到輪回的菩薩,重點在於開示佛性。為了簡化,佛的教法可分為經和釋論。“經”通常是佛陀親口所說,其中又依主題與內容的不同再分成三部(即三藏)。
第一部為阿毗達磨藏——論藏,這是佛教的形上學,重點集中在智慧;它的主題包括了心的起源、心的不同種類、五蘊、不同心理狀態,以及去除這些狀態以後不同的結果等等。第二部為毗奈耶藏——律藏,即戒律,教你如何正常處理生活中的各類問題,其中包括比丘二百五十戒、比丘尼戒、居士五戒等。第三部為經藏,主要介紹三摩地、禪定和止觀等等。“釋論”是經的注釋與說明,釋論絕不可和佛陀所說的相抵觸,必須完全基於佛語來作闡述,不可攙入錯誤與疑惑的見解。
佛法接受下列四種見解,一般認為,這四點就是佛教和其他宗教與哲學的差異:
一、所有和合者都無常(諸行無常)
二、所有被二元對立染汙的現象都是苦(諸受是苦)
三、所有現象都沒有本質(諸法無我)
四、涅槃寂靜,沒有煩惱與二元對立(涅槃寂靜)
一般說來,佛法可以分為三乘:聲聞乘、辟支佛乘和大乘。
三乘都接受痛苦的原因是“自我”,去除我執就得到涅槃。三乘的差別在於如何處理自我以及處理自、他之間的方式。有些修行之道以非常固定且狹窄的方式處理自我,所謂狹窄,就是集中在自己達成無我。有些修行之道較為廣闊,也嘗試瞭解現象的無我。另外,有些修行之道對於眾生的自我負起較大的責任,而其他修行法門的目標就可能僅僅是個人的解脫。
在物質化的世界中,有的行為是好的、高尚的,這是社會正常運作所必需的。這樣的行為包括不殺生、不偷盜、誠實、對別人仁慈、分享、某種法律和秩序,以及在全世界多數社會中所發現的類似事物。佛陀曾說,缺乏一般善良社會的這種基礎,也就是缺乏人天乘,就無法建立小乘;而缺乏小乘,就無法發展辟支佛乘;同樣地,辟支佛乘又是大乘發展所必需的——如此,每一個在後面的乘,都以它前面所有的乘為基礎。小乘和大乘之間有一些差別。
簡單地說,差別在於對正見的瞭解、修行方法、戒、所須捨棄的染汙,以及果位的不同。在見解方面,大乘具有包含“人無我”和“法無我”的無我空,小乘則只瞭解“人無我”就可以了。
在染汙方面,小乘著力於除去煩惱障;大乘除了煩惱障,還要除去所知障。只要有主體“能知”和客體“所知”——也就是只要有主客分別,即使微細,都是二元分別。
小乘的目標在於達到涅槃,大乘的目標則如彌勒菩薩所言:“菩薩因智慧故,不住輪回;因大悲故,不住涅槃。”
許多大乘行者認為小乘是比較低級的乘,不值得注意;這是由於他們完全缺乏對佛法的瞭解——不同的乘並非代表精神上的階級。雖然大乘表示偉大,小乘表示小、低劣;但是“小乘”一詞是大乘某些學派所造出來的,所謂的小乘行者,稱自己的派別為“上座部”。
所有的乘都有一個目標:讓眾生了悟究竟真理。哪個法門對某人最好是很難說的,這要看個人的情況。一般說來,小乘對每一種人都適用,而某些大乘的教法則需要某類的弟子或修行人。這並不表示小乘比較不用選弟子所以比較衰弱、低劣,它只是表示小乘對任何人都適用;如果夠精進的話,即使行者智慧非常微小,也能證得果位。
根據歷史的記載,佛陀在印度給了三類教法;根據小乘的理論,佛陀只在鹿野苑轉了一次法輪,開示四聖諦。
小乘和大乘之間一直有理論上的爭論,小乘堅持認定佛陀從未真正給過大乘教法;而大乘還是得承認小乘是佛陀給予的教法,因為小乘是大乘的基礎。輪回就像一場病,不同的乘就是治病的不同方法——能這樣思惟是有幫助的。
如果你去找一位小乘醫生,他會規定你飲食必須節制,在固定時間吃固定分量的藥,沒有自己斟酌的餘地;如果你沒有偏差地遵照他的指示去做,就會痊癒。相對地,如果你去找一位大乘醫生,他就像另一種治療師,為你開列許多不同的食物和藥品,然後要你根據身體在不同時期的需要,運用自己的智慧和直觀力來決定什麼時候吃什麼東西。如果你判斷錯誤,可能會病得更厲害;但是如果判斷正確,就會達到你從未想見的健康狀況。
很明顯地,不同的人心儀不同的醫生。有些人只要醫生為他們開出固定的處方,讓病好起來就可以了;另外有些人比較喜歡多一點自主權,願意嘗試不同的可能性,也不在乎冒一點險。
- 未完待续 -
—— 动物乐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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