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读物 《上师也喝酒？》26 | 炫耀上师

炫耀上师

当莲师来到西藏时，他不肯透漏他上师的名字。历史上有很多这类隐藏的例子，特别是身为密乘修行者，通常都会尽量不提上师的名字，更不用说到处炫耀某人是自己的上师。上师、本尊与明妃都应该完全保密，因为这三者最为神圣。理想上，连自己是密乘行者也应该保密。但我们总是损毁了这些方法。事实上，这年头大多数人都不经心地炫耀自己的上师，包括我也在内。

弟子经常不太自知由于他们对上师的虔敬心过分热衷，反而造成的负面后果。这种热衷不仅不能启发别人，还可能令人避而远之。

举例说，有些不丹的老弟子，教导完全新进的外国弟子吃上师剩余的食物，或替上师穿袜子、绑鞋带。他们在不丹人之间这么做还好，但在一些刚被佛陀教法启发的人面前展示这种行为，很不善巧。新进的人不见得会接受这种看起来像拍马屁的行为。

现在，我们应该用不同的方式来启发人们。制造了某些状况而让人们对密乘的智慧传统生起反感，是很不幸的事。因此要注意自己的行止：一个潜在好弟子的善缘被阻断，你可能是直接的原因。

不计后果地追随

追随上师，你非常需要导航。你必须与直觉角力，也需要跟自己的个性及习惯作对。你应该知道，这个挣扎的导航，就是心灵旅途的精要：你为了要寻觅答案，就必须翻过高山、渡过大河、越过沙漠不行。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旅程。

根据龙钦巴在《法界藏》释论中的说法，上师为了测试弟子是否已经能够接受更深奥的教法时，会给他各种艰难的工作，或甚至故意虐待他。此时，上师可能会跟他作对或有过分的要求，弟子也会觉得某些工作无法心甘情愿地完成。

你可以阅读例如常啼菩萨（Sadaprarudita），或者另外一些在法道上一心无悔地追随上师的修行者，例如：那洛巴之于帝洛巴，耶喜措嘉之于莲师，密勒日巴之于玛尔巴等，以及许多近代上师不可思议的故事。

能够完全服从而不问任何问题，是非常特别的。不只口头上的不问，在心底也如此，能够直觉地完全不问任何问题时，其中会充满极大的自由。

有一回，我陪着贝玛·旺嘉祖古（TulkuPema Wangyal）旅行，他有两名弟子跟随。我们坐了汽车，转搭火车，再换了计程车，然后往机场去。我问那两位弟子，到底他们要往哪儿去？他们回答说：“不知道。”因为贝玛﹒旺嘉祖古拿了所有人的登记证。

但这是不容易的，或者就是应该不容易。如果上师叫你在大庭广众前脱去衣服，你怎么办？对大多数的人来说，这会非常尴尬。

但也有像道格拉斯（Douglas）这种人，他在情绪上与习惯上都喜欢光着身子。基本上，他从小就赤身裸体四下奔跑，而且现在他的嬉皮生活方式，有一部分就是裸体修行。因此，如果上师叫他脱光，他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如果上师叫他向孟加拉女友求婚，或到银行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或帮雅各（Jakob）洗内衣裤，那么他就很难答应了。这些才是道格拉斯能不能完全遵从上师指示的真正测试。

某些弟子无论上师说什么他都照做，尤其是有机会在法友中获得“最服从的弟子”这种名声之下，他们认为是好玩的表演。例如，苏瑞士（Suresh）乐于为了佛法而被告知去跟许多女生混在一起，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好色之徒。但如果上师请他照顾一个他不喜欢的女生，他的服从就会面临测试。在这种情况下，表相的服从可能是虚假的。

感受一如晨雾

作为金刚乘弟子，我们被告知应该完全依靠上师的指令去做，而且对上师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要确实当真。同时，我们又被告知，无论听到、想到、学到或读到任何东西，都不应该抓着不放。乍看之下，这两者似乎充满了矛盾。需要记住的重点是，我们获得的任何讯息，也同时被我们所过滤，因此，过滤后所剩余的，是我们独有的一种特殊的了解。

这种了解并非证悟，甚至也不是觉受。它好比衣服上终会掉落的补丁。有许多补丁似的了解并没有关系，因为它迟早会脱落，感受也因而得以显现出来。然而，我们也必须注意，一直与一大堆补丁共存，会延长我们在证悟之道所花费的时间。

我们这辈子还剩下多久？二十年?如果幸运的话，三十年？到目前为止，我们所了解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支撑我们轮回版本的一些补丁而已。有任何人还愿意花上未来十年，继续相信这个版本吗？因此，我们必须准备撕掉这些补丁。

但要注意的是，一旦内在的皮层暴露出来，我们很可能会误以为它就是果实。因此，我们必须随时准备接受那只是另一层皮而已。我们不仅在听闻、思维或阅读时应该采用这个原则，在禅修上更是如此。所以西藏谚语有此一说：“觉受一如晨露，瞬间即消失无踪。”

牺牲

我们必须了解佛法无价，这并不代表佛法免费。修持佛法需要做出牺牲，而牺牲有各种不同的形式。如果你是嬉皮式游手好闲的人，上师却叫你去银行上班，或成为企业董事长，那么这个牺牲可能就是你最好的上师瑜伽。若你刚从常青藤大学毕业，但上师告诉你，时间到了，你该去做九年闭关了，那么，遵从这个建议就是非常好的出离心修行。

跟上师说“不”

如果上师要求你做某件事，但不论由于何种原因你无法做到时，你应该知道你可以跟上师说不。在这种状况下，上师有责任不去坚持。如果你不能遵从，但上师却坚持，那么他就制造了破毁三昧耶的种子。

有些时候，我们有恰当的理由不能遵从上师的要求；也许我们不够成熟，或者不够勇猛。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强迫下去，弟子对上师或法道可能会产生错误之见。通常，弟子稍有迟疑时，聪明善巧的上师就能察觉。但是如果上师不知道如何解读我们的行为，或假装不知道的话，我们可以明白地告诉他，我们无法遵从他的指示，而且将原因告诉他。

然而，如果我们做得到上师的要求，却为了面子问题或因为世间八法的影响，而不愿意遵从上师的话，善巧的上师就会坚持，直到我们的我执崩解为止。

你可能认为无法完成指令，但上师对你的信心比你自己的还多。这种情况下，上师可能会坚持。但是，沟通是很重要的，上师必须善巧。举例说，上师可以从局部的坚持开始，再逐步地增加，而弟子也有责任要一步步地尝试。

但是，有些上师完全不思索弟子是否做得到。他可能会说：“马上帮我拿一朵从纽西兰来的花！”这类的指示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但是经由良好的沟通，误解就可以避免。而且，一如俗谚所说，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同时，发心最重要，所以切勿放弃。虽然你也许无法完全遵从每一个指示，但你可以发愿，希望你能如此。

切记，这只在金刚乘修持才如此。在大乘中，如果上师叫你做某件不善的事，你不需要遵从。事实上，你可以用尊敬的态度来据理力争。在其他法乘中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