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参加临终助念
在生命的这出无常的戏里,我们永远被轮回绑缚着。我们所贪执的一切,究竟有什么用呢?
生命是一出无常的戏
第一次参加临终助念有感
上师说:“虽然我们常说人生苦短,但心里真实的感受却是来日方长。”
我就是如此。
尽管之前对道友父亲的情况已有所耳闻,可晚上十一点收到助念消息时仍然感到心头一紧,迅速从被窝里钻出来换好衣服出门。
夜晚的道路很空,车辆行驰在二环高架上,沿途的彩灯与高楼飞速往后退。我看着这个被人为装扮得非常好看的城市突然觉得有点恍惚,觉得这娑婆世界真是虚幻又不值得。
与道友碰面差不多在午夜十二点,她的父亲被送进门的一刹那我有些吃惊,被人背着的他仿佛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道友们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确认西方的方位,吉祥卧,盖上陀罗尼被,摆好阿弥陀佛佛像,放置转经筒,不间断地播放颇瓦法,供香、供灯等一系列事宜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毫无经验的我只能站在旁边不停转动手中的转经轮,并且在心里猛烈祈祷阿弥陀佛前来接引。
在我呆滞期间,无意中瞥见身边小矮柜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张全家福。全家福中的父亲身材高大笔直,长相英俊庄严,摄影师适时地抓住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刻,使这样温馨的画面保存至今。
然而当我将目光收回,看到躺在床上那消瘦不堪的老人时,再对比他在全家福里的样貌,这个巨大反差深深地刺激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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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穷其一生奋力追求的世间成就、功名利禄,在临终的那一刻什么都带不走;
窗外的世界再缤纷再旖旎,屋里凝重的气氛也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丝毫;
我们不断因为爱情而痛苦、因为亲情而烦恼,可是在临终时,就算身边有很多人陪着,也无法分担一丝一毫的痛苦;
我们执着于自己的相貌和年龄,涂抹一瓶又一瓶昂贵的面霜,吞下一罐又一罐海淘来的保健品,时刻关注自己外表的变化,试图与无常抗衡,试图永久留存自己某一时刻的光彩。
然而临终时,我们可能会变得连自己都不敢认。无论外表是美如超模还是平平无奇,都无法跟随我们前往下一世;不管这一世有多少亲友眷属,临终时依然孑然踏上前往来世的路。
在生命的这出无常的戏里,我们永远被轮回绑缚着。我们所贪执的一切,究竟有什么用呢?
上师在《前行笔记之耕耘心田》里面写到:
我们可以假装别人的经验就是自己的经验,别人的证悟就是自己的证悟,但最终,我们无法假装别人的解脱就是自己的解脱。生死关头,装不过去的。
我问自己:“对于解脱,你准备好了吗?”
第三天的助念我被安排念诵佛号,时间恰逢中午,长达两小时不间断的阿弥陀佛圣号念诵难免让人有些困倦。念了一个多小时,强烈的困意向我袭来。尽管手中拿着引磬需要敲击,令我不至于睡着,但口中的念诵却因为强烈的睡意变成了默念。
也许是三宝加持让我了解无常无处不在,就在我因为困意散乱懈怠的时候,地震了。刚开始地震时,看着眼前的墙面和灯光晃动我以为是自己低血糖犯了有些头晕。随着头顶的水晶灯晃动得越来越厉害,我才意识到是地震了,整个过程持续了好几秒。
当反应过来是地震时,我立即打起精神认真念诵阿弥陀佛圣号,想着假如下一秒就死掉,至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阿弥陀佛,这样的话对往生极乐世界比较有把握吧。
地震结束后,头顶的水晶灯还在摇摇晃晃,不断晃动的光影投在地板上提醒着我,助念时千万不要松懈不能散乱,对于无常观的修持一刻也不能停。就这样,圆满了这一座的助念。
助念一直有序地进行到了第三天晚上十二点,总共时长加起来七十小时左右。
每当看到大家妥当的安排就觉得非常感动,是怎样的一股力量,在短短的时间内,让道友们心甘情愿不计回报地付出;是怎样的一股力量,让我们紧紧地依靠在一起,共同面对;是怎样的一股力量,让道友在面对亲人离世时表现得沉着冷静。
这股力量来自佛法,也来自上师的加持。
我们是多么幸运啊,在这场无常的大戏里面,有人把我们从黑暗里救拔出来,给我们带来佛法的光明清凉,为我们宣讲指引解脱的要道。生老病死,有佛法就有办法。
《西斋净土诗》里面有这样一句颂词:“一朵莲含一圣胎,一生功就一花开。”
我相信,在“自此日落之方向,越过无数众世界,稍许上方圣境处”的极乐世界,属于道友父亲的那朵莲花已经盛开了,属于我们的莲花正含苞待放。
愿我们都能够临终无碍,往生极乐刹土,得佛授记,乘愿再来。
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