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的《大侦探比卡丘》
母亲节的《大侦探比卡丘》
初夏,母亲节与佛诞日相逢。
这一天, 所有事情发生的当下,以及一天结束后的回顾,欢喜的心,如自春入冬的鲜花,次第而开。
清晨,温湿度正好,无有冷热的烦恼;花儿与绿叶,深深浅浅地相映。
女儿先去天坛,与她的太极师父和师兄弟姐妹们打太极,身心康安,是欢喜。
我点灯、上水、燃香,把女儿送的花供在佛前。之后,伏案读经,身心轻安,回向众生,是欢喜。
妈妈二十多年没有进过影院看电影,比卡丘的蒙态,让她欢喜。
姐姐回味比卡丘的表情、女儿时时欢笑,都是欢喜。
对剧情我说不出来少分,因为从开映的一分钟起,我一直睡到结束。
会被她们嘲笑很多天吧。这是真正的喜剧!
却是由一点点悲开始的。
几天前,女儿手机晃给我看电影《大侦探比卡丘》的海报,毛绒绒的比卡丘,我瞬间把它与《捉妖记》中的小妖合体——可爱得想要拥抱入怀。心里却不是那么愿意去看,虽然两年前看电影还是我的爱好之一,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都是世间人分别念的显现而已嘛,我要闻思、要做功课、还要发心,时间本已不够用;而且聚会、聊天、摄影、写文,还有很多世间本来我也喜欢的风雅之事,统统是在浪费我的暇满人身啊!
女儿想预定的日子,是母亲节。
这一天,也是佛诞日。本来,除了觉得看电影与我所珍惜的暇满相违的理由之外,我还有一些计划:我要做佛子该做的纪念,要浴佛、放生、绕塔,要安安静静地读经,然后供养上师三宝、回向一切如母有情……,我要做这些积累福德资粮与智慧资粮的事情,这么殊胜的日子、这些殊胜的事情,功德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这些与一场电影之间做选择, 显而易见,电影完全没有了力量。所以,女儿的心意,我收下了!
然而,女儿接下来的表达是:要请三位妈妈看。
其中一位,是我的母亲。父亲刚去世不久,姐姐和我轮换去陪她,我们都认为,聊可减轻母亲因人去室空的孤独寂寥感。而且母亲毕竟八十多岁了,怎么能让她一个人住呢?这样的陪伴从春节以来一直持续着。
女儿又告诉我她和母亲的一次对话,用了一个词表达她对这次对话的感受:悲凉。
母亲说:“我看电视剧时,喜欢回忆剧里一些演员的名字、他还演过什么剧、在那个剧里的人物姓名……我有的想的起来,有的想不起来了。连记带猜地说时,你妈妈笑笑,什么也不说,她不喜欢。你外公在时,会和我一起想,我们能对话。”
听到这里,眼泪充满了我的眼眶。我本以为,放下自己小家里的诸多事情,与母亲同吃、同住,是陪伴;母亲看电视时我看书,是陪伴;为了不耽误修行的功课,我念着各种心咒,但是我还是和她一起散着步的……这些都是陪伴。难道不是吗?可是,如果真的是,我怎么会当下热泪盈眶?
当然不是!因为,母亲的话是对我的女儿说的,而不是我这个 “陪伴”她的女儿;
因为,我意识到这个陪伴中,充满了“我!”这么多的“我”,从一种执著走向另一种执著。
这样的陪伴,犹如一个影子,形象上有。但是,心在哪里?母亲是能感受到的。她不对我说,是呵护我的心。
女儿请三位母亲看电影,有她的感恩,还有她年轻而干净的、少有执着的心,自然而然地流淌着慈悲与爱。感谢她轻轻地、不太有痕迹地提醒“我”,让我可以反观和自省。
无有少分剧情可表述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一个机缘,提醒正在修行的我,今后与母亲、以及这一世其它的因缘,可以更多地在无“我”中,最深情地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