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菩萨行》第五讲问答|我们过于相信那些可信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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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要忘记第九品。如果你思考第九品《智慧品》中关于空性的部分,那么有情众生的数量、解脱一切有情所需的时间、解脱一位有情所需的时间,这些全都只是处于你对时间、空间的感知之内,所以其实不那么可怕。就像梦见在河里失去孩子的母亲,直到醒来之前都会是痛苦的。而当她在梦里游泳挣扎时,如果能在理智上了悟到“等一下,这必定是个梦”,那么她的痛苦就会消失。这是能做到的,我会说明年十二月前你就可以做到,那是非常能办到的。当然你可能会想“这不可能是真的”,习气的力量会阻碍你,因为轮回现象看起来如此真实、如此规则有序。就像这里的彩虹,其颜色、形状和在纽约的彩虹一模一样,是全然有序的。与此相似,轮回现象那种有序、完好的性质当然会不断考验你。
我总是提到你们应该看珍妮弗·洛佩兹演出的一部电影《入侵脑细胞》(Cell),那可能是她最棒的电影之一。内容是关于她在经历某种做梦状态,而她必须记得这是个梦。只要她记得这是梦,就能一直处于掌控状态;只要一忘记,就会受到发生的一切事物的支配。这个故事应该能给你带来鼓励。这就是为何菩提心的成分当中有一大部分是智慧,否则时间、空间、众生的数量等等会令你气馁。
对,你说的没错,先别提一切有情了,就只是纠正和我一起工作的一个德国人都搞了二十年之久!不过很大部分也是因为我自己的过失,因为当我们和别人一起工作时,像是我和那位德国人一起工作时,我有我的计划安排,我有我对结果应该如何的定义并期望从他那里获得我定义的结果,这表示我对于智慧并没有很好的理解,所以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也会气馁,因为我把自己非常执着的某些成功定义强加在他身上。虽然我不认为那有可能实现,但我在情绪上却放不下,所以每次都不管用。他没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是你在设规则,是你在设定这个定义,你怎么这么顽固?他是个完全不同的众生,是完全不同种属的生物。要知道你不能那样做。”我会跟自己说这些,准备好自己,然后告诉他“来见我吧。”但是他一进门,可能是他没刮胡子的模样,他的一头乱发,或是他穿夹克的方式,就让我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像是“他是他,我是我,我不能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于他”等等的自我准备,彻底崩溃。我马上会对他说“你怎么不刮胡子?”或者“你为什么用这款古龙水?”“你为什么这样坐?”几年下来,这已变成另一个问题。现在与其说我在试图帮他,更像是我在努力达成自己的目标,所以现在我找他,可能就只是为了证明我能达到这个目标。
即使你相信这是真的,那也只是你的信念。人人都有其信念,谁都一样,即使无政府主义者也有信念,即使是反对相信任何事的人也具有一种强烈的盲目信念。如我一开始时所说,在学术界,如牛津大学、伦敦大学,他们是从客观研究的角度来思考“那不存在,全都是信念”。然而藉由了解胜义菩提心,会有一种技巧甩掉这所有的理性论证,会有一些特定工具让你用来推翻论证,瓦解你为何相信以及为何不相信的理由。你在理智上运用这些工具,然后进行禅修--我是非常粗略地使用“禅修”一词。
“若实无实法,悉不住心前”,寂天就是在这个时候从法座上消失。基本上他是在说:没什么可禅修的,一旦禅修就是在犯错。但目前那个陈述有点过于沉重。另一位西藏大师蒋贡康楚仁波切说:虽然没什么要观修的,然而你却必须习惯于此。有许许多多可引用的教言,如“学习渴望无法渴望之事物”。为什么需要学习渴求无法渴求的事物?因为你在受苦,你一直都在因为渴求某些事物而受苦,所以我们需要学习如何不渴求那些,而这是有技巧的。顺便一提,这些可不是那种高深玄虚的消遣,那种心灵、哲学、智力上的消遣--你只需在喝杯浓咖啡、抽根烟或雪茄的时候,读一两页东西,然后去和戴贝雷帽的什么人高谈阔论一番,在某些沉重难解的杂志上发表些文章--不是那样的。这正是印度传统的美妙之处,尤其是佛法有一个对此进行探究的体系。
我应该告诉各位:虽然有这些不可求取、不能渴求、空性等等的一切,然而在佛教中,尤其是在密宗,我们却不否认任何东西。花、香、仪式、大礼拜......这些我们都不拒绝。我们欢迎一切,我们接受一切--一切!一切都可以带来利益,但一切也都可以是个障碍。
这条法道已被测试过,已被行走过。而且这条法道是由这世上最伟大的人行持至今,所以这是活生生的传统,是活生生的智慧。最近,我在缅甸就深受感动--不是因为镀金的佛塔,当然佛塔的那种平静等等也会让人感动,但我主要是因为僧人而感动。
也有很多藏族修行人是以这种方式思维,他们可能外表看来不像是你刻板印象中的瑜伽士,例如仍然在世的夏札仁波切,我想他现在有103岁了。首先,如果你想要探讨佛法,可能他就不会见你。但凡任何关于心灵或佛法方面的问题,谈话时间就不会长,基本上你会被扔出去。但若问一些政治、经济问题,即使他已这把年纪,你也可以在他那里坐上一整个下午,他热爱谈论那些。但他可完全不是一个无聊至死、想要聊世界八卦的老人,他非常特别。对此我有经验,因为他是我的老师之一。他非常直率、非常直截了当,把直截了当做到极限的人就是他了。因为他过于尖锐,因此得罪了很多人,所以有人开玩笑说要施展某种巫术把他弄死之类的。于是他当着我们大约二十个人的面,公开地说:“就为了证明他们的巫术不起作用,我要活八十年。”这是大约二十五年前的事,当时我心想:“这有点过头了。”这是因为我是用人类的方式来亲近我的上师,我不想要他犯错,我不想要他丢脸。这当然是因为我缺乏虔心,我当时想:“说什么别的都行,但这可有点过了,不是很多人能活那么久,怎么能如此宣布?我们在全世界教授无常的道理,这世界充满了不确定性,却在这里拍桌子说这话......”就在我想“这太过头”时,他好像读到我的心思,甚至清楚响亮地又复述了!
三年前,我们庆祝了他的百岁诞辰。他依然到处游走,而且他展现一个奇怪的习惯,就是每天早上都要坐车出行,去加德满都的一个特定地点。那儿有个小店,只有那个小店有卖瓶装可口可乐,他必须每天喝一瓶可乐--单单这就证明了大家说可乐有害健康不见得是真的。除此以外,他还有很多其它的奇怪事迹。不管你供养他什么--什么东西都一样--差不多每个星期他都会把所有东西,包括鞋子等等的一切,全烧了。总之,就算你没法获得他的接见,
人们仍然有个计谋可以见到他。最近我才去过尼泊尔,很多人告诉我,如果需要见他,就必须到靠近某条路的地方。因为他每天早上有买可乐的行程,所以在那儿就可以窥见坐在前座的他。
他依然充满生气地活着,他仍然讨论时政那类的话题。有他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世界上极为重要,因为这证明了我经常引用的根敦群培之语:“我们过于相信那些可信的事物,我们也过于不相信那些不可信的事物。”这对我具有重大意义。而且他不断抽掉我们脚下的地毯,让我们不得安稳,这非常重要。当然这是痛苦的,因为他只有在我感觉安稳时、正当我开始习惯什么的时候才这么做。我害怕自己习惯于任何一种立足处,但我们总是落入习惯于某种特定思维方式的陷阱中。每当这时,我相信他的脑袋里就会酝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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