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舍论》讲记 第79课
《俱舍论》分了八品,现在讲的是第五品分别随眠。《俱舍论》对有漏法所产生的果,以及其因和缘分别做了安立。果在第三品有情世间和器世间中安立,它的直接的因就是业,它的缘就是烦恼。
从一个角度来讲,缘是烦恼,这主要是从产生世间的角度来讲的。如果从根本角度来讲,因为有了烦恼就会产生有漏的业,因为业就会产生世间,从这个角度来讲就变成了一个根本的因。所以我们要认清这个世间,它是痛苦的自性,如果不想转生恶趣的话,必须要终止恶业;如果不想投生轮回的话,那么必须要把有漏的善业转变成顺解脱分的善业。
在这个过程当中,当然我们要制止烦恼,通过各式各样方便、善巧或者修行,让我们内心当中的烦恼首先压制,然后彻底根除。压制的方式有很多,比如修持不净观,修慈悲观等等,这些方面都可以暂时压制。如果要从根本上铲除这个烦恼的话,必须要修持空性。空性是可以完完全全遣除掉烦恼的。这方面我们需要了知。
在第五品当中,现在我们讲到了论典当中所宣讲的烦恼的异名。烦恼的异名有很多,比如缠、随烦恼等等。前面讲到了八种或十种缠,现在讲旁述。
己二、旁述 分二:一、六垢;二、法之差别
此处分了两段,前面第一句第二句是一段内容,主要是列出六垢的名称,后面主要讲六垢是跟随根本烦恼当中的哪一种烦恼所产生的。
“此外烦恼有六垢”,此外烦恼还有一种异名,叫做“垢”。为什么叫做垢呢?就像人的身体如果不清洗的话,就会产生污垢。同样,在我们心相续当中也有类似的污染,如身体上的污垢一样。如果我们身体上面有污垢,不清洁,就会发出臭气,不庄严,不舒适等等。同样,如果我们的内心当中有这些烦恼的垢染的话,也会让我们的心灵不健康,内心不舒服,不自在了,会产生各种各样的过患,也不庄严等等。所以就像身体上面的污垢,我们不能容忍,经常要清洗一样,内心当中的烦恼垢染也是需要清洗的。因为如果垢染存在的话,在我们轮回漂流过程当中,它会一直不间断地引发过患。
很多修行者流转了很长时间,容忍了很长时间之后,现在终于觉醒,想要从根本上灭除这样的垢染,所以就引发了想要求解脱,想要修道,想要灭除烦恼的想法。其实这种想法是非常珍贵的,因为无始轮回中真正想要灭除垢染烦恼的想法非常难得。有的时候虽然生起来了,但是却进入外道,选择了一个错误之道,或者没有真正想要把它遣除掉,因缘一直没有具备。
现在内外因缘都已经具足了,内心当中想要追求解脱道的种性苏醒了,外在也有很多殊胜的上师善知识引导我们逐渐灭除烦恼,也给我们宣讲了很多小乘灭烦恼之道、大乘的灭烦恼之道、密乘的灭烦恼之道。所以也应该在这种形势下,抓住这么好的机会,开始修持灭除烦恼。
六垢的名称有谄、诳[1]、骄、恼、恨、害这六种。谄是自己的心不正直;诳是欺惑别人的一种心;骄是自己内心当中产生认为很了不得的想法。骄和慢有差别,慢主要是要和别人比,觉得自己比别人好等称之为慢。而骄不需要有个对境,自己认为自己内心当中具有很多功德,或者认为自己的相貌好,或者认为自己的智慧好,或者认为自己有财富等等。恼是自己本身安住在一种过患当中,别人劝诫自己改正的时候,不但不改,反而对别人产生一种恼怒;恨是怀恨在心,这个恨的状态不是很强烈,但是很绵长,内心当中一直存在,但是也不暴发,慢慢酝酿;害是想要伤害别人,不管是伤害别人的身体,还是想伤害别人的心。以上这六种就叫做六垢。
如果这六种烦恼在我们内心当中具足的话,会让我们非常不舒适,不自在,然后不间断地引发各式各样的过患,所以称之为垢。
六垢是跟随根本烦恼当中的哪些产生的呢?下面的颂词分别阐释。
“诳与骄二由贪生”,诳和骄这两种是由根本烦恼当中的贪欲所引发的,跟随它所产生的。因为诳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养和名声等去欺骗别人,这个方面当然是由贪欲而产生的。骄也是一样的,自认为自己内心当中具有什么样的功德,比如自己的财富,或者身体的庄严等等觉得很了不得,是贪着自己的功德而引发的。
“恨与害则由嗔生”,嗔心是根本烦恼,想要伤害别人的害,和怀恨在心的恨其实都是由嗔心而引发的,这是很明显的。
“恼由见取中所生”,见取是低劣执为殊胜,同样恼也是把自己内心当中很低劣的过失,执为是很殊胜的。本身这个过失显而易见,别人看到之后来劝谏自己,“你有这样过失,说话没有注意,或者行为没有注意……”,劝告自己要改正。自己听完之后,不但不改正,反而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对的。别人怎么样劝,自己也不听,反而产生损恼之心。所以它是由见取中产生,见取就是执劣为胜。此处的恼也是把自己内心当中下劣的行为等执为殊胜,觉得没什么,我做这个事情没什么过患,凭什么你们教训我。如此把下劣执为殊胜的缘故,产生损恼心,不但不听别人的劝柬,反而执为殊胜,所以这个损恼是由见取见中所产生的,因为和见取见 非常相似。
“谄由邪见所引生”,心不正直的谄是从邪见[2]当中所产生的。因为自己对于业因果持有某种邪见,所以导致自己内心当中不正直的恶心不断地冒出来,不断地产生虚伪狡猾的心态,所以它是由邪见所产生的。
庚二、法之差别
十种缠或六种垢哪些是属于修断,哪些属于见断,哪些属于二者都有,如是对于见断修断的分类做一个宣说。
其中无惭、无愧、昏沉、睡眠、掉举这五种是“二”,即和见断也很相应,和修断也可以相应,没有唯一属于修断或唯一属于见断,这五种是两种都有的意思。无惭、无愧、昏沉、睡眠、掉举如果和见断相应,它们就变成见所断,如果和苦谛见断相应,就属于苦谛见断,如果和集谛见断相应的话,就属于集谛见断,就看和哪一种相应。见断当中有很多不善的法,以及染污性的法,如邪见等,都可以和这五种相应。所以它们既可以和见断相应,也可以和修断相应,修断当中也有很多不善,二者都是可以的。
“其余则是修所断”,十种缠当中剩余的五种法,和第四句的“一切垢”,即六垢,都属于修断。“其余”的意思是十缠当中的后面五种,不和见断相应,只是和修断相应,所以属于修断的。后面讲直接和间接都不是缘真谛而产生颠倒的想,所以属于修断的范围,但是它是一种染污烦恼的缘故,是必须要断的,既然它不是对真谛产生颠倒迷惑,那么就属于修断的范畴。
“自在如是一切垢”,“自在”的意思是可以独立自主产生的意思,还有“如是一切垢”, “一切垢”就是六种垢染,六种垢染也可以独立自主地产生,它们也属于所断,但不是谜于真谛的道理,从这个角度来讲,六种垢染也是属于修断的范围。
这六句其实分了两层意思,第一二句是讲这些烦恼是属于善、不善还是无记的。首先在三性当中做一个分别。后面四句话是第二层意思,这些烦恼是属于欲界、色界还是无色界,是何界何地所包含的法。
首先看第一层意思,属于三性当中的哪一性。善、不善和无记属于三性分别,在《俱舍论》当中经常提到,这个法是善的、不善的,还是无记的,所以它是一种种类,但是真正分别的时候,在讲烦恼的时候,染污当中没有什么善的,所以首先这里面没有一个真正的善法。
既然没有善法,只剩下不善与无记,那么就真实地分别不善与无记。所以在颂词里讲“欲界不善”,这是一个意思,“三者二”是一个意思,“彼上则为无记法”是一个意思。
首先“欲界不善”,在十种缠当中有七种缠[3]和六垢在欲界当中全都属于不善法。“三者二”,十缠当中剩下的三种,即昏沉、掉举与睡眠,既有不善,也有无记。昏沉既可以和不善法相应,也可以和无记法[4]相应;同样,掉举也有不善法的掉举,和无记当中烦恼性的掉举;睡眠也是一样的。虽然有些时候睡眠也有善法的情况,比如安住在善心当中睡眠,或者在梦中取舍善法,这个方面是属于善当中的;当然还有在梦中造一些恶业,或者在不善的状态当中睡眠,或者在烦恼当中睡眠。此处因为是在讲染污的缘故,所以就简别掉了善的情况,只是讲无记和不善业。所以睡眠当中,既可以有在不善的状态当中睡眠,也可以有在染污无记的状态当中睡眠的情况。所以昏沉、睡眠和掉举三者有两种情况,不善和无记都有。
欲界当中的十缠六垢,除了三者属于不善和无记都有之外,其他的七种缠和六种垢在欲界当中,都属于不善的。
“彼上则为无记法”,“彼上”,即色界和无色界,所有的随烦恼全部都属于有覆无记法,因为在上二界当中没有不善法,但是染污法一定有,所以所有这些缠和垢染全部都转变成有覆无记的状态。这个观点从刚开始到现在都是经常提到的,我们知道色界和无色界没有不善的,只有烦恼性的有覆无记法。
下面讲这些烦恼在欲界、色界和无色界当中是怎么存在的,有多少种。
“欲界一禅有谄诳”,所谓的谄诳烦恼在欲界当中是存在的。如果在欲界当中谄诳是属于不善的,因为前面讲到,昏沉、掉举、睡眠这三种既有不善,也有无记,其余的七缠六垢都属于不善法,所以谄诳在欲界当中是不善法。
前面讲到有表色的时候,讲到这个问题,在色界,烦恼性的谄诳只是在一禅出现的,如果是在欲界,谄诳已经变成了不善。
此处不是分别有覆无记还是不善,而是讲谄诳在哪里有,第一欲界当中有,为什么呢?因为欲界当中有主尊和眷属的关系,有主尊和眷属的关系就会存在谄诳。然后在一禅当中也有谄诳,一禅当中的谄诳属于有覆无记,这些所有的烦恼在上界都属于有覆无记法。
为什么初禅当中有谄诳呢?因为初禅当中也有主尊和眷属,大梵天是主尊,下面也有梵辅天、梵众天,他们是眷属,有主尊和眷属关系的缘故,也会存在谄诳。
“梵天欺惑马胜故”,在前面也提到过,马胜比丘想要知道四大种最后在什么地方灭尽,他就去请问梵天。梵天在印度当时也是大名鼎鼎的,整个印度特别尊崇大梵天。当时梵天也是佛的一个眷属,一个护法,所以马胜比丘就去梵天界去请问梵天。
梵天当时正在大庭广众当中给他的眷属训话,训话的时候,马胜比丘通过神通到了,就请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把大梵天难住了,他虽然福报很大,但是有些问题不了知的话也没办法回答。他又害怕在眷属面前丢脸,他就开始讲一些其他的,就说我是梵天,这一切都是我创造的等等。
之后此处讲是让别人传话,有些地方讲是把马胜比丘带到外面没人的地方,说:“这个问题我搞不清楚,你回去问佛,佛绝对是遍智的,是知道的。”
其实马胜比丘也不是不知道佛是遍智,绝对是知道的,可能是有某种必要性,或者是留一个公案在这,为了给我们说明一禅当中有谄诳,然后有这个故事发生过,我们就知道了其实在一禅天当中是存在谄诳的。也许是为了留下这个公案故意去问他的。
他欺惑了马胜比丘,虽然不一定真实欺惑到了,但是他的这个行为是一个欺惑的行为。他没有直接说我不知道,如果直接说我不知道,他没有谄也没有诳,心也没有不正直的地方,也没有去欺惑别人,但是他因为害怕丢脸的缘故,在大庭广众当中欺惑了马胜比丘。所以在一禅当中是存在谄诳的,因为“梵天欺惑马胜故”。
有的时候我们看唐译的翻译和藏译不一定完全对得上,这一句好像在唐译当中没有,有些唐译当中的颂词在藏译当中也没有,大概来讲差不多,少数地方出现过。
此处讲到了欲界和一禅有谄诳。当然欲界当中的谄诳多得不得了,就不用举例子了,关键是一禅当中,有的时候我们觉得都到了色界了,应该没有这些谄诳吧,其实在色界一禅当中还是有的。二禅以上就没有了,为什么呢?因为二禅里面都是平等的了,没有主尊和眷属的关系,主尊和下属的关系最高终止在初禅天。下面的欲界天当中都有天王、天人,初禅当中也有,再往上走就没有了。
“昏沉掉举骄三界”,昏沉、掉举和骄等烦恼,三界都有。欲界当中当然不用讲了,在色界无色界当中昏沉、掉举也存在,虽然上面属于定地,但是定地当中有时候也会存在不同程度的昏沉和掉举,所以昏沉和掉举在上二界也有。骄也有,在欲界当中我们自认为自己了不起,然后色界和无色界也会认为自己的禅定很殊胜。色界的天人对自己的禅定、身体和宫殿等也会产生骄的想法。无色界当然没有什么身体,也没有宫殿可以骄的,但是他对自己所安住的禅定有骄。
“余者唯由欲界生”,此处讲得很清楚,谄诳是欲界和初禅有,昏沉、掉举和骄是三界有,剩下的这些随眠全都是欲界当中存在的。没有一个一个讲欲界当中有什么,色界当中有什么,无色界当中有什么,他就讲到谄诳欲界一禅有,二禅以上就不存在了,然后昏沉掉举骄三界,这三个法是整个三界都有的,剩余的就全部都是欲界有。他就不用一个一个讲了,通过概括的方式,把在何界何地当中存在什么烦恼这个问题讲得很清楚。
乙六、与何法相应 分二:一、与何识相应;二、与何受相应
何法相应当中分了两个,第一、这些烦恼和六识当中的哪些识相应,有些是纯意识相应,有些和六种识都可以相应;第二、这些烦恼和什么受相应,有五种受,平常我们讲有三种受,苦乐舍,但是苦受和乐受分别分两种,一个是身苦受,一个是心苦受,然后一个是身乐受,一个是心乐受,再加上舍受,总共是五种受。这些烦恼和五种受当中的哪个受相应,这方面再进一步分析。
丙一、与何识相应
前面三句讲只是与意识相应的情况,然后第四句“余者均是依六识”,这个“六识”不是第六识,而是六种识,从眼识到意识都有,叫做“依六识”,前边只是第六意识。
所有见断的法都是内观的本体,不管根本烦恼还是随烦恼,反正属于内观的见断都和意识相应,都是道理上的迷惑;睡眠和傲慢属于修断。所以见断以及修断当中的睡眠和慢是和意识相应的,属于意识之地,“即是意识之地起”。
“自在随烦恼亦尔”,他的随烦恼也是一样的。根本烦恼是这样的,随烦恼也是这样的。随烦恼当中有一种自在性,具有自在性的缠和垢染等这些法也是属于相应于意识的。
“余者均是依六识”,见断以外的,修断当中睡眠和傲慢以外的如贪心、嗔心、愚痴、无惭、昏沉、掉举、放逸、懈怠、不信等这些修断是六种识都有。前面只是和第六识意识相应,他们是具有分别念的,在五识当中是不明显的,只是第六意识非常明显,所以它们属于意识之地。
具有烦恼自性的,自在自性的五种缠和六垢实际上也是修断,十缠当中有五种是属于修断,具有分别念的,属于意识之地。所有见断,修断中睡眠、傲慢以外的其他的这些属于六识相应的。一方面不一定全都是属于分别念,它们在无分别念当中也有,有些可以和前五意识相应,有些也可以和意识相应,所以它们既可以和无分别相应,也可以和分别相应。
前面只是分别念,在无分别念当中不明显,没办法产生的。后面这些既是可以在分别念当中产生,也可以在无分别念当中产生,所以后面是依靠六种识,从眼识乃至于意识之间都可以产生,都可以相应。这些主要是和六识中意识相应,其中也有一些和五识相应的情况。
丙二、与何受相应
首先这两个颂词都是讲根本烦恼,下面一个颂词是讲随烦恼。
根本烦恼和受是怎么样相应的呢?首先“诸喜乐与贪相应”,贪心主要是和喜乐相应,“喜乐”其实包含了两种,所谓“喜”是心乐,“乐”主要是身乐,不管是身乐还是心乐,都可以和贪欲相应。身体产生身乐受也是欢喜的相;内心当中产生欢喜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自己的心也会贪着于心上的乐受。因此不管是身体上的乐,还是心上面的乐,都和贪相应。
“嗔心与之正相反”,嗔心是与它相反的。不管是身苦受,还是心苦受,都是和嗔心相应。身体上面被打击的痛苦和嗔心相应,通过不愿意、厌离的方式和它相应趣入;自己的心很悲伤很不舒服,也是和嗔心相应的。所以“嗔心与之正相反”,身体和心两种苦受都是有的。
“无明相应一切受”,无明可以和一切受相应,一切受是五种受,不管是身体上面的乐受,还是心上面的乐受;不管是身体上面的苦受,还是心上面的苦受,还是身心二者的舍受也好,无明都是可以相应的,完全可以和五种受相应,所以“无明相应一切受”。
“邪见相应意乐苦”,邪见可以和意乐受相应,也可以和意苦受相应。“意乐苦”的意思是意乐受和意苦受。为什么邪见可以相应意乐受和意苦受呢?
首先造了罪业,生起了邪见,觉得没有因果,不用感受果报,就很高兴,这叫和意乐受相应,他觉得造了恶业不需要受痛苦;如果以前造了很多善法,用了很多时间闻思修,自己花很多钱去供养,做很多福报放生等等,刚开始做了很多福德,然后生起了邪见,觉得因果不存在了,这时他会产生痛苦,觉得以前的青春、精力白费了,这么多钱供养出去白费了,这时候就会产生一种意苦受。所以邪见既可以和意乐受相应也可以和意苦受相应,如果是造了恶业,觉得没有苦果,就和意乐受相应;如果是造了善法,觉得没有果报,就会和意苦受相应,所以邪见相应意乐和相应意苦。
“意苦受与疑相应”,怀疑是和意苦受相应的,因为在抉择善法[5]的时候有怀疑、不确定,这时内心中有苦闷的状态,和意苦受相应,所以“意苦受与疑相应”。
“余与意乐”,“余”是剩下的四种见,因为邪见前面已经讲到了,坏聚见、边执见、见取见和戒禁取见还没有讲到,还有根本烦恼当中的慢没有讲到,所以这个“余”是指四种见和慢,与意乐相应,“意乐”就是意乐受。
坏聚见就是我见,认为有我,他是一种意乐,觉得我存在是一种幸福,觉得这是一个很快乐的事情,所以坏聚见认为有我存在,与乐受相应;边执见也是一样的,因为是跟随坏聚见产生的;见取见是觉得自己持一个很殊胜的见。虽然是把劣见执为胜见,但是他自己觉得这个见很殊胜,这是一种意乐;戒禁取也是一样的,他是把非因执为因,非道执为道,他觉得自己正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和意乐受相应的。所以这四种见都是和意乐受相应。
慢当然是和意乐受相应,和别人相比自己觉得非常了不起,这个是很明显。
此处有个“欲界生”和“诸舍”,是指前面所讲的这些都是在欲界当中很明显地产生的。贪心和意乐受相应,嗔心与之相反等,这些都很明显;不太明显的和“诸舍”相应。不管是你的痛苦,还是你的安乐,在明显的时候,你可以安立这个是乐,那个是苦,可以相应,但是最后灭尽的时候,就不太明显。比如安乐最后一定是在舍受上面灭尽的,苦最后也一定是在这个舍上面灭尽的,只不过明显的时候,这个是苦,这个是乐,很清楚,但是在灭的时候很微细,不太容易感知得到。所以在他微细的时候,灭尽的时候,全都和舍相应。
“与诸上界地,各自如应而相应”,谁和诸上界地呢?这些受。这些受和色界无色界地“各自如应而相应”。“各自”是看他们自己有什么样的本体状态,比如二禅是安住在一种喜心,是和喜受相应。三禅是一种乐,不是喜,所以是和心乐受相应。然后再往上的四禅乃至于无色界等全都是舍受,既没有喜,也没有心乐,所以是如应的,自己是哪一种受,就和哪一种相应。
当然从一个角度来讲,不明显的时候,上边的这些地都是可以和舍相应的,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二禅有自己的喜,三禅有自己的乐,有些中间地属于舍受,然后四禅和四无色都是舍受,这些全都是和舍受相应。所以“各自如应而相应”主要是从这个方面理解。
今天就讲到这个地方。
[1] 此处谄和诳是分开讲的,有的时候谄诳是放到一起讲的,实际上谄和诳是两种烦恼。前面根品在讲心所法的时候抉择过。
[2] 唐译的颂词当中说谄是从五见当中所产生的,五种见都可以引发。此处说主要是由邪见产生的。
[3] 简别掉昏沉、掉举和睡眠。
[4] 此处无记是有覆无记。
[5] 注释中讲到了义的法,此处的了义的法不是指大空性,大光明。大恩上师解释为善法,因为修持善法能够让我们得到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