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长着獠牙和髭须的她》影评①：裂隙是光照进的地方

最近萨哥的电影《寻找长着獠牙和髭须的她》新鲜出炉，当天我就迫不及待地看了一遍，看后激动万分，当即决定与大家分享观后感。电影分享一直以来也是乐园的保留节目，为了不遗漏重要信息，今天分享会开始前，我又重温了一遍。当然，对于一部影片的解读，可谓一百个人心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萨哥原本也没有打算向我们呈现确定性的情景，每一个情节都是开放的，既让你觉得“是”，又让你觉得“不是”，正如那些我们所熟悉的智者们所说：没有承认就没有过失，一旦落入任何一种“确定”中，就已经错了。因此，以下内容仅是我个人对这部电影的解读，希望以这种“不确定”的方式抛砖引玉，相信每个人观看后，心中都会折射出各自缤纷的智慧光芒，欢迎大家踊跃留言，分享、补充你对这部电影的理解，又或是打动你的某个片段，以启发更多的人。

这部电影的拍摄地在尼泊尔，那是一块令我魂牵梦萦的土地，前前后后我大概去过十几次，对她的热爱不言而喻。虽然那里的街道陈旧杂乱、尘土飞扬，但我就是喜欢在博达哈大塔下聆听风吹过铜铃那清脆空灵的声音、鸽子扇动翅膀的声音、犬吠以及晃动的转经筒夹杂着念诵声……那里的一切都令我痴迷。

众所周知，尼泊尔是宗教氛围浓郁的国度，除FO教外，各处坐落着印度教等其他教派的寺院，女神文化十分盛行。正如电影开篇旁白所说：“尼泊尔——珠穆朗玛峰之乡。神圣母亲的住所，在这里，女婴仍然受到至高无上的尊敬。对神圣女性的崇敬可能正在减弱，但空Xing母们仍然在加德满都的街道上熠熠生光。”

影片的第一个镜头就是一位身着红裙的女性，这或许暗喻了整部影片的主题——空Xing母。至于空Xing母是怎么一回事，随着电影情节地发展，会为我们呈现不同层面的解读。

故事的主角是怀揣理想的时髦藏族青年丹增，他是一个彻头彻尾地“现代人”，追求品质生活，对宗教不屑一顾，一心想在尼泊尔开一家最棒的咖啡馆。影片一开始，丹增和朋友约定来到被当地奉为空行母圣地的河边寻找开咖啡馆的地方，吊儿郎当的丹增一出场就迟到了，随后他不顾朋友劝阻，执意进入了一间被当地人称为“女神子宫”的破损老屋，此刻丹增的嬉皮笑脸和朋友的提心吊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的丹增就像还没有踏上专业之路的我们，自诩为信奉科学的现代人，喜欢用自己有限的认知解释一切，内心缺乏敬畏，甚至将古老的智慧视为低等的封建迷信，一副无所谓的戏谑态度。然而丹增万万没有想到，在踏入这间破损老屋的那一刻，因缘的种子破土而出，自己的生命即将发生神奇的转折。

在我们的专业中也讲到，无论一个生命以怎样的方式与祖师爷们结缘，怀揣恭敬心和信心也好，怀疑、顶撞、冒犯也罢，甚至是亲手杀害了他们，也能与之结下不解之缘，令自己最终成为被其拯救的对象。正如此时男主丹增对“女神子宫”之屋不屑一顾的态度，或许为他的人生迎来了某种奇妙的转机，之后一系列故事也就此展开了。

从那回去之后，丹增的生活中就开始时不时出现一些噩梦和幻境，例如他经常看见一些特别的女性，有一片花海中的小女孩，也有性感美女，还有长着獠牙和胡须的女性，甚至包括死去的妹妹，这些景象让一向对灵性嗤之以鼻的丹增内心开始松动了。他最初完全不相信“女神”之类的存在，包括当朋友告诉他，有个灵媒lama说过，茶馆的女孩有时会显露出三只眼睛、长着胡须和獠牙，喝了她煮的茶能够带来好运，他听后哈哈大笑着对朋友说：“那些lama是冲着你的钱来的。”其实，我们很多人在遇到专业之前，也同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邪见。

值得一提的是，丹增和朋友Jachung一起练习唱歌时，Jachung讲到了如何判断死亡的征兆，这是一种非常秘密的方法，Jachung用手扶着额头，双眼看着手腕，他告诉丹增：这样可以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即将死去。当然，这时的丹增对此依旧毫不在意。

随后，丹增与Jachung，还有一个Jachung心仪的女孩儿，三人一起跟随一位老师学习传统弹唱，老师殷切地希望这三位学生能将这门手艺传承下去，但三个人在课堂上全都心不在焉。那位老师看到走神溜号的丹增，有些生气地说：“你妈妈认为你很有天赋，拜托我教你，我全都是因为她才这么做的……”我们很多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误打误撞，甚至有些不情愿地开始了学习专业之旅。影片中三人学习弹唱的状态，简直就是很多初学者的真实写照——三心二意、虎头蛇尾，不懂珍惜，缺乏持之以恒的精神，听一节课都感觉自己是被迫的，还没上课就盼着下课。

在这之后，丹增频繁地“看见”奇怪的女性，特别是有一天当他醒来后，竟然在房间里看见了死去妹妹的身影，他有些困惑了，一时无法分辨是幻觉还是现实。这也许预示着他的内心已经出现了裂隙，一些原本坚固、绝对的枷锁开始松动了。

此后，他借机故作轻松地询问朋友Jachung：“如果梦见死去的亲人，有什么寓意吗？”Jachung建议他去见一位灵媒lama，当然，这一建议对当时的丹增来说，远不如筹备咖啡馆重要。在一番紧锣密鼓地操作后，丹增为自己的咖啡馆找到了满意的地方，开业前夕，他举办了一场重要的party，宴请各路宾客。就在这一“重要”时刻，朋友Jachung不合时宜地带来了灵媒lama，丹增无奈只能将二人引入一个小房间里，小房间内外或许隐喻着落入世俗与探寻智慧的不同选择，此时丹增明显有些“人在曹营心在汉”，一心惦记着门外的party。

灵媒lama开口便问：“你什么时候做的梦？在午夜之前，还是午夜，又或是清晨？”实际上，萨哥在此处为我们透露了观察梦境的一些重要信息——从做梦的时间上就可以大致鉴别出哪些梦境可以忽略，哪些梦境有着预示的作用，值得重视。灵媒lama说：“不要拒绝梦，即使梦也有规律，发生在午夜之前的梦反映了白天的习惯和恶魔的诡计。如果梦在清晨，那可能是重要的。”随后他直白地告诉丹增：“如果你梦见一片鲜花盛开的田野，那么你的生命将要耗尽了。”这时丹增虽然找托词结束了沟通，选择了门外的party，但他的内心已经产生了惶恐和怀疑。

朋友Jachung或许认为丹增的态度对灵媒lama有失恭敬，便向其解释道：“丹增不相信这些，他认为这都是瞎编的。”灵媒lama说出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不是编的？都是编造出来的。”

要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就连我们“吃包子”也是如此，萨哥在《不是为了快乐》一书中也曾说：“修道其实是一场骗局”。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物是真实的，当然，即使是编造出来的虚假世界，我们每一个深陷其中的人仍应选择做一些正确的事。

做什么事呢？——Jachung对茶馆女孩很有信心，于是他问灵媒lama：“只喝她煮的茶就可以了吗？”灵媒lama说：“当然可以，其实，你也可以试着洗她的脚和喝那水，但除非你发自内心信了，然后去做，否则是没用的。”萨哥一步步地为我们揭示了教FA的真谛——当面对殊胜对境时，越有信心的人，获得的能量也就越大！

我刚入门时非常幼稚，对专业一无所知，记得我第一次去我们“共同的家乡”时，就很幸运地和大家都很崇拜的一位高人一起就餐，饭后我看到很多人抢着涮他的碗，欢喜地把碗里的汤汤渣渣都吃了，我大惑不解，心想这也太不卫生了吧。实际上，专业之旅不能仅仅停留在理论上，最重要的就是去做，放下自己所有的尊严、面子、虚荣……让自己彻底归零、匍匐在地，只有这样智慧的能量才能源源不断地流入我们心间。

随后，丹增去了一间鱼龙混杂的咖啡馆，他点了一杯咖啡，这时一个朋友打来电话询问他在哪里，丹增回答说：“在朝圣者之家”，朋友听后问他：“你现在吸毒了吗？”我认为这里也透露了一个信息——“朝圣者之家”也能变成嗑药的堕落场所，我们平常所谓的努力、用功，方向搞对了吗？究竟是在修心，还是在保养深渊呢？我们不要以为到了某个圣地，就完成了一次朝圣，要知道，真正的朝圣是在每一个当下都管理好自己的心。

丹增对朋友说：“听说这里的咖啡很好喝，我来试试。”但放下电话后，他看了看咖啡店的女老板，又凝视着手中的咖啡，一口都没有喝。这就说明，丹增心中的缝隙越来越大，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正在土崩瓦解，对他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

回到住处后，丹增对Jachung说：“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了”。知道Jachung在等那个心仪的姑娘，丹增告诉他：“她不会来了”，Jachung问道：“她有情人吗？”丹增说：“我没这么说。我能怎么说呢？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不会相信的。”这时，丹增看见窗外有许多红色花瓣飘落下来。

这些其实都隐喻着专业修炼之旅中的一些征象，比如见到普通人无法看到的事物，这也说明他原有的世界观已然崩塌，某些坚固的枷锁已经开始松脱了。许多修炼成功的专业人士，在一定时候就会出现“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状态，甚至当看到一堵墙，会坚定地认为自己能够穿越过去。

接下来，丹增主动找到了灵媒lama，lama开口第一句就说：“我是在加拿大吃麦片长大的，麦片将是我觉悟的最后一道障碍。”其实，这也证明每一个人的障碍都会根据自己的习气、生活环境、所受教育程度等因缘而有所不同，并不是我们消灭了自认为的障碍，修行就进步了。比如有些人做“日拜式”特别厉害，短时间内就能完成任务，但如果让他去做“清洗瑜伽”，他就搞不动了，那么做“清洗瑜伽”就成了他的障碍。又或者，有些人虽然在专业“吃包子”方面驾轻就熟、心如止水，但面对生活中的亲密关系、琐碎杂务时，却又手忙脚乱、怒发冲冠了，那么亲密关系才是他应该认真面对的障碍。

总之，我们不要认为把自己变成一个苦行僧，目空一切、清心寡欲，就能证明自己的境界很高。实际上，只要内心还有执著、必须，还有无法袒露或割舍的领域，那么这些都会成为束缚你的障碍。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应当扪心自问：自己还有哪些“必须”？如果这些“必须”对于别人来说也许不是“必须”，但自己却始终放不下，那么我们就应该努力超越它。

灵媒lama还对丹增说：“你失去了你的Iha，当你失去了你的Iha，你就再也不能区分好坏了，你会招来不幸。”在这一片段中，我虽然不知道“Iha”具体指的是什么，但“再也不能区分好坏”，也就说明他已经更加趋近真理。很多专业人士都喜欢分享自己的“成功案例”：“哎呀，自从我遇到专业之后，运气变得特别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简直是万事顺意呀！”大家理所应当地认为学习专业就能为自己消灾挡难。但实际上，探寻真理之路绝不会是一片坦途，我们甚至因为需要偿还一些曾经的“债务”，从而失去一些常人所理解的“幸运”，甚至有时好运会以不幸、障碍等形式出现。不断超越，才是修心之旅的意义。如果仅仅将希望自己获得好运作为修炼专业的目的，那就与真理背道而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