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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佛陀

二一居士 音声海FM 2019-05-19



BUDDHA

牵着我的手




二千五百多年前

悉达多太子





了解佛陀




CULTURE

夜读柳诒徵先生的《中国文化史》,读至《中国文化中衰及印度文化东来之故》一章,不禁掩卷叹息。印度文化东来固然由于中国向来宗教信仰的缺乏和当时交通的发展导致,何以中国文化本身会在先秦诸子百家的辉煌绽放之后经历一段衰败呢?


柳先生分析,原因有二:


“(一)败坏于盗贼无赖也。秦以前,创业开国者多圣哲;秦以后,起事革命者多盗贼。盗贼无赖之徒,成则为帝王,固不识治国御世之道;败则肆焚掠,尤不解保护文化之谊”


柳先生分析的第二条原因,乃是由于科举制度。


“科举之制,发源于汉,而大备于唐。……虽可以泯贵族平民之阶级,然以利禄诱人,奖竞召伪,大损人格,实与古代教育之义相反。夫人民止知尚利禄,而不尚道义,非独科举为害也,即行学校之制,亦足为害。……是学校科举,名二而实一也。……实则教育之根本既岐,无论崇尚何种学术,皆不能免于腐败也。”

    

佛法就在柳老先生所说的中国文化的中衰期进入中国,迄今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


两千多年,作为佛法的第二故乡,我的祖国成为世界上最不该对佛教感觉陌生的国家。我们经常使用“不可思议”、“无事不登三宝殿”、“醍醐灌顶”、“心心相印”、“三生有幸”这些成语,更把“方便”、“世界”、“心眼”这类词挂在嘴边,却不知它们正是来自佛教的语言;我们在车上挂一个小佛像或者观音像,手上套一串念珠,据说那样会出入平安、大吉大利;每年的 农历七月十五是我们祭奠亡灵的日子,这其实来自佛教中的目连救母,而每年的腊八粥则来自释迦牟尼佛成道前喝下的一碗乳糜;全国人民都耳熟能详的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讲述的是一个糊涂怯弱的和尚西天取经的故事;电视剧里时不时就出现一座山门,里面走出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僧人,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把那些走投无路的人笑眯眯迎请进去……

     

但是我们对佛法究竟了解多少呢?我们认为释迦牟尼佛是个双耳垂轮的胖大男人,总是面带微笑,实际上神通了得,孙悟空那么大能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去。观世音菩萨是个心地善良的漂亮女子,手拿净瓶和杨柳枝,民间里那些想要一个肥白漂亮孩子的信徒们喜欢对着她祷告一番。不知道怎么又出来个阿弥陀佛,连乡下不识字的小脚老太遇到个为难事也会习惯性地叫一声“阿弥陀佛!”,还有个腆着大肚子,哈哈笑着的弥勒佛,他们谁大谁小谁管谁也说不清,当然啦,他们都是传说里的人物,多一个少一个本来就无所谓,顶多给那些陷入绝境的人提供一点若有若无的安慰,和我们这些实用主义者毫无关系。


如同世间其他的宗教信徒一样,佛教徒往往也很虔诚。每逢初一、十五寺庙里烧香叩头的人络绎不绝,他们要求的通常是富贵荣华、身康体健之类;许多人不惜一切代价要烧到大年初一的第一柱香,为的是可能会长达一年的好运气。佛陀在这些虔信者心目中的地位可能和一个财神,一个寿星差不多,甚至等同于世间的贪官污吏,不,比贪官污吏可好收买多了,用几千块钱的高香贿赂一下就期盼着可换来高官得做、滚滚财源和长命百岁。

     

二千五百多年前,释迦族的悉达多太子拥有绝大多数世人一生渴求而得之无门的一切,读读他早年的宫廷生活,哪一个凡夫俗子不羡慕得两眼放光:非他莫属的王位、无比豪奢的享乐;有全国最好的老师来教授他文采、武功;太子妃耶输陀罗是举世闻名的美人,温柔妩媚;儿子罗睺罗刚刚出生。父王还在想方设法增强他的各项娱乐,希图借此打破那太子将出家修行的预言:为他营造三座宫殿,保证他在一年四季都不受季节变化之苦,为他设立采女三千,分别在初夜、半夜、后夜轮流侍奉,一心要太子色声香味触的生活都圆满美妙,将来好做个一统天下、富贵威严、不可一世的转轮王。


然而他抛舍了这一切,六年日食一麦,林中苦修,身形消瘦得有若枯木,终于大彻大悟,成就菩提道果,然后是四十年日中一食、树下一宿,说法不倦,教化弟子无数,八十岁高龄涅槃前还在谆谆付嘱,孜孜教导,再三要弟子们有疑必问,有问必答。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一生,他要传递给我们的怎么可能只是他早已拥有、早已弃绝的那些表面的装饰和仅仅一世的心满意足呢?

    

如果我们不了解佛陀,我们就不了解真理,不了解生命,不了解我们自身,而这,会造成一个人生命里最大的错误和痛苦。


因为,人生有生老病死四座大山在日日催逼。




佛  传




二千五百多年前

净饭王的独子



二千五百多年前,我们的本师降生在印度,是迦毗罗卫国国王净饭王的独子。每次读《佛传》,看身为太子的释迦牟尼佛出家前在几次出行中与车夫的对话,都觉得耐人寻味。


再华美的宫殿呆久了也会厌烦,这一日太子决定出宫游玩。他坐在庄严精致的宝车之上,由年轻健壮俊美的随从们陪同着,浩浩荡荡、威风凛凛出城而去。


照理说,担忧太子可能弃家而去的净饭王凭他的能力,已经扫清了太子经过的路上可能遇到的所有不幸景象。但还是有一个佝偻着腰,发白如雪,借着拐杖才能颤颤巍巍行走的人出现在了太子面前(据说那是文殊师利的化身),是他在长期的宫廷生活里从未见过的,因为父王不允许任何衰老之相在宫中呈现。


太子问车夫:“这是什么人?”


“这是老人。”


“什么人被称作老?”


“就是各种器官逐渐败坏,渐渐失去知觉,说不定什么时候生命就将终结的人。”


“我这个身体也会变成这样吗?”


“太子,虽然富贵和贫贱是有差异的,但凡是有生命的东西,全都会有这个老相,我们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显现出来罢了。”


太子立刻决定摆驾回宫,他看到和听到的这些使他对一切的园林嬉戏都丧失了兴趣。


这段对话看完,有人可能会觉得悉达多太子大概智商有点问题,不然问的问题怎么象个三岁小孩那么幼稚,连什么是老,每个人都会老都不知道。而我们早就知道什么是老人,知道每个人都会老,我们的父母正在我们身边慢慢老去,我们照样跑出去在酒吧中泡到夜深,想都不会想他们一下。即便满大街走着的都是举步维艰,白发苍苍的老者,我们也不会对自己那正在盛年的身体皱一下眉头,想一想等待这身体的必然未来而终止哪怕一次无聊的娱乐。我真的不知道,和悉达多太子比,我们和他到底哪个智商更有问题。


当然,我们是怕老的,尤其对于女人,老可能比死还可怕。为防止衰老,我们做了很多努力。尽可能地按照广告的提示更新化妆品,频繁光顾美容院、健身房,为那里层出不穷的各种新花样买单,为了每一次可能留住的青春做困兽之斗,但是眼角还是出现了鱼尾纹,鬓边还是有了一缕白发。我们终于感叹:“无论如何,青春真的是留不住的。”而全世界为了这个根本留不住的东西倾注了数不清的财力、物力、心力。


如果智商是指一个人能否明智生活的程度而不是运算、逻辑、推理的能力,那想必是整个世界的智商都发生了问题。


太子第二次庄严好车出城,看到一个身体羸瘦,面色萎黄,喘气微弱,命在须臾的人。


“此是何人?”


“此是病人。”


“何名病人?”


“困笃无力,死时将至,无处皈依,欲得求活,无有是处。”


“为独此人?为当一切?”


“非独此人,一切天人皆悉未免。”


于是太子终止游玩,返驾回宫,一心系念。


你会感觉好笑,这位弱智太子再一次对生病大惊小怪。我们如今可谓见多识广,各大医院人满为患,随便走进去一家,什么奇形怪状的病你没见过。不要说那些身体健康的人依然沉醉在算计与娱乐中,就是那些病魔缠身的,又有几人去反思自己生命的所来所去呢?《楞严经》里一再说到的“可怜悯者”不是我们又能是谁?


太子第三次出城,看到的是路边躺卧的一具死尸。


“此是阿谁?卧于路上?”


“此名死尸。”


“死尸是何?”


“此人已舍世间之命,无有威德,今同木石,捐舍亲族一切认知,从今以后,不复更见父母、兄弟、妻子眷属。如是眷属,生死离别,更无重见,故名死尸。”


“我亦有此死否?”


“太子尊身,于此死法,亦未免脱。一切世间之人,无分贵贱,不择贤愚,皆不免死。”


太子闻已,回驾还宫,默然系念。


始于生,终于死,人类有比生和死更大的事吗?那么,为什么我们每天仍然在忙于累积自己银行的存款,丰富自己的衣柜,趴在网上六七个小时点击那些任何动物都不屑一顾的纷飞谣言,刷抖音刷八卦,好像我们可以千秋万载地活下去一样?


死亡并不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客人,在我们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打个电话来约会我们。它随时会来,而且它要来,任何铜墙铁壁也阻挡不了。我们常自信满满地说“战胜死亡”,似乎借助完美无缺的规划建设、安全检查(就假设那是存在的吧),借助日益发展的现代医学,就真的可能将死亡拒之门外一样。其实,当死亡真正来临,再严密的防范都不过如一场巨大的海啸中孩子们堆在海滩上的沙堡一样不堪一击。


我们的一生可能遭遇各种各样的劲敌,我们穷尽一生的时间,殚精竭虑要打垮对手,要摸清他的底细,找到他的弱点,也许忙得团团转,也许终于取得了许多胜利,但却因此拿不出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如何打败那最终的、最凶险的、最强大的敌人——死亡。


你真的不认为这是非常荒唐好笑的吗?


但这确实就是我们大部分人的一生。我们做了一切,花费十几年时间学习各种乱七八糟的所谓知识与生活常识,完成了学业,成了家,生了孩子,甚至于建立了自己的企业。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们的孩子能够一路顺风地从重点小学直上到名牌大学,读一个社会上吃香、时髦的专业,一毕业就有一份名利双收的职业,娶一个漂亮老婆,生一个聪明儿子,再一次从重点小学到名牌大学,再一次好专业、好职业、老婆漂亮、儿子聪明,“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这样的圆即便完满画成,它真的有意义吗?






多问问自己

我这一生勤苦

到底为了什么



我们是否可以多问问自己, 如果无论我如何努力,无论我拥有了什么,财富、地位、名声、完满的家庭,到最后我都必须将它们拱手出让,毫无反抗能力地、孤零零地随死亡而去,那我这一生勤苦到底为了什么?


我们在昏昏沉沉忙忙碌碌中度过一生,但是对我们为何会出生,死后将怎样,这些无比重大的问题却从不挂怀,这才真的是一种无法原谅、无法理解的过错。


太子第四次庄严好车出城,父王为防止他再次见到衰老疾病病死亡而愁忧不乐,用香花、幡盖将他所经的道路装点得比前几次更加芬芳华丽。这一次,想必又是大智文殊的化现,他见到了一位端严整肃的出家人。太子下车作礼,请问出家的利益。出家人回答:“我见在家生老病死,一切无常,皆是败坏、不安之法,故舍亲族,处于空闲,勤求方便,得免斯苦。”太子欢喜:“天上人间,唯此为上,我当决定修学此道。”


这一次出行的所见所闻,导致了悉达多太子的最终弃家而去。


也许有人会振振有词地说,倘若一个人为了自己不受生老病死的苦便离弃父母妻子,那岂不是对父母不孝,对妻子不仁不忠?这样一个人连做世间一个正人君子的资格尚且不够,怎堪作佛?成佛何益?


我却以为悉达多太子的出家正因为他比我们对父母妻儿的爱更为深切更为真实。当我们说爱一个人时,其实更多的还是在爱我们自己,所以,当这个人不爱我们时,我们的所谓“爱”便很容易转化成“怨恨”,凡夫俗子总在爱与恨之间颠来倒去,我们的“爱”总是与“恨”如影随形的。


佛陀也爱自己的父母、妻子、孩子,他爱他们,以至于不能忍受他所爱的这些人最终也要遭受他所目睹的衰老、疾病、死亡之苦,不能忍受他们之间的爱只能以死别告终。出家人提示给他一条可免如斯之苦的道路,那他就义无反顾地抛舍世间的一切享乐一切权势去为自己的亲人们,也为整个人类寻找真正的快乐。


佛陀成道时地神作证,我们的整个世界没有一寸土地不沾着释迦摩尼佛在累世累劫的修行中为众生流的血。我们岂可用世间的忠孝法则来衡量这样一个人?


当他证得无上正等正觉之后他再次回到宫中为父王说法,父亲临终时亦守在他身边,以手摩抚,令他免除病痛死苦。父亲去世后,亲自手捧香炉为父送葬;他的儿子罗睺罗后来成为他座下的十大弟子之一,密行第一;妻子耶输陀罗和养育他成人的姨母摩诃波阇波提都追随他出家修学,成为历史上的第一批比丘尼,并且在法华会上被他授记成佛,将来亦可转大法轮,普度众生;一般佛弟子都熟读的《地藏菩萨本愿经》是佛特别上忉利天为生下他三天即故去的母亲摩耶夫人所说。


真的爱他,就帮助他彻底解除生死轮回中的种种苦恼。


谁能说佛陀的爱与孝不是更圆满更伟大的呢?


他先是以太子之身警戒世人,一切享乐均于道无益,打破了物质享乐主义者的谎言。


然后他又以六年苦修提醒我们,道也并非借助受苦受难忍饥挨饿才能达到。


《佛传》中说他这六年,“日服一麻一麦,修立难行勤苦之行……结跏趺坐,春夏秋冬,巍然端坐,值有众难,未曾举手,以自蔽障。诸根不乱,目不斜视,心不恐怖。鹊巢树上,抱卵哺雏,粪污其身,亦不弃去。”


这样的六年过后,他放弃苦行,接受了牧女供养的一钵乳糜,又在尼连禅河沐浴,然后在一颗大树下铺上吉祥草(被释迦牟尼佛坐过的草焉有不吉祥?),于净草上,结跏趺坐,端身正念,发大誓言:“我今若不证得无上菩提,宁可碎此身,终不起此座。”


就在这时,人性的贪、嗔、痴,皆变现无量的幻境出现在太子面前,佳肴美酒、热情淫荡的美女、广大无边的国土、无上的权威荣耀都在诱惑着他重拾尘世的生活。早已参透人世娱乐的太子知这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如如不动,于是,这些幻境便如遭遇朝阳的浓雾一般慢慢散去了。


贝托鲁奇导演的电影《小活佛》中对释迦牟尼佛成道这一段有生动的表现。利诱与色诱都失效的魔王恼羞成怒,大显神通,发动妖魔鬼怪、毒蛇猛兽来威逼太子,又作法令地动山摇、狂风怒号,但太子始终端坐,不为所动,因他深知,一切邪魔都是自心的幻化。所谓“主人若迷,客得其便”。就是这无比的睿智和勇气,令魔王全军败退,这世间已经出现了一个他再也无法扰乱的人了。


太子的内心已洗净一切烦恼牵挂,充满了难以形容的喜悦。


他终于抵达了那无限解脱,能起无量神变,能得无边智慧的境界,那是他全部心识力量的觉醒。


他大彻大悟:“奇哉,奇哉,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惟以妄想执著不能证得!”


这是怎样一个惊天动地的了悟啊,无论现在我们看起来多么贫乏多么平庸多么烦恼,我们的内在都居住着一个无所不能的佛陀。


佛法指示给我们的正是一条与我们的内在佛重逢的道路,这条路的尽头我们与自己那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本性相会,一切生死以及生死过程中的种种苦痛,都化为昨日的一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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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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