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随笔》(9)摩顶
摩 顶
这一刻如此漫长,
朗读:妙音01 配乐:妙乐01
朗读者手记:
我边读这篇文章边想,为什么圆悟师会这么悲伤?为什么在这么悲伤的时刻,她会渴望上师能把手放在她头顶上?
我感觉到了她的悲伤,来自远远地看着敬爱的上师一如既往地讲法、接待、倾听、摩顶,而与此同时,上师最敬爱、最仰赖的法王已经离去。
也许,借助一次无声的摩顶,能将自己小小的悲伤交付到上师如大海般的悲怀中而释然?
而我,就在朗读与写下这段文字的此刻,感到自己正在接近上师那极度宁静又深不可测的心。
01
“你那么长的头发,
舍得剪掉吗?”
圆悟出生在四川一个偏远的地方,八岁开始抄经,十四岁第一次见到出家人,如被闪电击中。在后来的两年里,出家人超凡脱俗的形象如梦魂一般萦绕着她。后来,她第二次见到出家人,是一个尼师,她不再错失机会,告诉师父她要出家,求师父接收她。
师父见她黑发如云,长绕于腰,笑说:“你那么长的头发,舍得剪掉吗?”
她回去剪了头发,对父母说她要出家。父母又哭又骂,气得喘不过气来。她在父母面前跪下,跪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父母不见女儿的踪影,父亲又气又急,差一点没有发疯。
她出现的前一天晚上,师父做了一个祥瑞的梦。见到她的到来,师父又惊又喜,刮目相待。师父送她去汉地佛学院读书,后来,她又来到喇荣五明佛学院学习。
法王如意宝圆寂时,已是她到喇荣的第五个年头。
法王如意宝的法体安放在金刚萨埵殿堂,每天早上五点半,索达吉堪布仁波切在金刚萨埵殿堂一侧,一个不封闭的宽阔的长廊里讲法。
那是藏历十一月的冬天,天寒地冻。凌晨五点半,昏暗的灯光下,裹在大氅里的弟子们纷纷退避弯腰,让出一条过道,至尊索达吉堪布仁波切缓缓走上楼梯,从过道中穿过,坐到法座上。
02
金刚萨埵殿的每一个窗口......
金刚萨埵殿的每一个窗口散射出金黄色的光。法王端坐的法体安置在殿堂中央, 被绢花和层层酥油灯围绕。栏杆旁,弟子们聆听上师的法音,不难听出声音中的悲痛,这怎么不让他们畏惧,悲伤,迷茫而又不知所措!
空气凛冽,头上虽有顶棚,栏杆却无玻璃遮挡,如坐在露天里,他们一动不动,就这样一点点坐到天亮。
课后,是接待四众弟子的时间,从各地赶来参加法王圆寂法会的居士们挤到上师仁波切面前。常住的弟子没有人离去,默默眺望着上师的一举一动。上师仁波切为居士们摩顶,上师垂目倾听、低声回答来访者的问题,一如往昔。
无论上师在哪里,即使在行走时,都笼罩在一种无以言喻的沉寂里,在极度的寂静中。
圆悟在靠近楼梯口的地方眺望上师。上师在昏黄的灯光下,只有一个端坐的侧影,如一幅画。她是多么地悲痛!她难以想象,上师在失去法王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希望她是居士中的一个,能得到上师的摩顶。但是,在这样的时刻,没有一个老常住敢于来到上师的面前求上师加持。她远远地望着上师,上师悄然接待来宾的景象,令她眼泪涌上眼眶。
此生此世,她值遇了至尊上师,她既无法上前,站到上师的身边,也无法离去,回到自己的家中。她无法对上师直抒胸臆,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做得更好,令上师欢喜。她只有默默地,做着上师希望的事:每天听课,背书,做笔记,修法,发心……每天如一日,每天如一日,远远地眺望着上师。
03
大经堂一侧忽然沉寂,
大经堂一侧忽然沉寂,所有的僧众都退让两旁。上师仁波切从法座中站起,走下法座,从中间的过道中缓缓走过。上师身裹大氅,两边的弟子都弯腰,低头,不敢直视的上师。
这是清晨七点半,长廊里,依然昏暗一片。八点半,法王的纪念法会就要开始,瞻仰法王法体的队伍一直延伸到大路上,他们来自汉地和藏区各地,每一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束用哈达环绕的绢花……
圆悟在过道的末端,楼梯边,上师走近她的时刻,她的腰弯得更低了,双手合掌,双腿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上师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刻,没有任何声音,极度宁静,仿佛没有实体,只有上师的无所不晓、深不可测的心,无声无息,又如此接近!
可是突然,她头上放上一只手,上师在为她摩顶!这一刻如此漫长,她感受到了上师对她的所有悲悯和垂念,等她抬头,上师已经离去,正走下楼梯。
在这么多人中,这么多仰望上师的弟子中,在无有间断的接待、接受哈达、摩顶、倾听的时刻!一门之隔,法王的心子们背窗而坐,颂经之声昼夜无停。她的一念心,只是一念,渴望上师的悲伤的一念,希望获得上师的摩顶,被无有丝毫混杂地了知。
僧众们慢慢离去,又有更多的僧众进入大经堂。
天已经大亮,维那师醇厚的声音在大经堂低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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